第2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顾原呢喃着念出了上半句,倒是觉得甚是耳熟。
望庐山瀑布?
莫非这出题之人,是李白!
顾原的兴致突然就高涨了起来,若是一开始解题是为了吃点好的赚点钱,现在却是纯纯为了偶像啊!
能亲眼看到活得李白,哪怕是吃一个月的粥也值了。
最关键的是,下半句人家还没想出来呢,自己还能借花献佛,出口千古名诗!
想到这里,顾原立刻吩咐道:“招安,研墨!”
诗题旁边摆着的就是笔墨,招安无奈的应了一声,“是”,随即便开始动手。
不过,他动作却是谨小慎微,显得十分心虚,实在太小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贼呢。
也不怪招安,试问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突然要来解无数文人墨客大半年都解不开的诗题,这现实吗?
他倒不怕丢脸,就怕等会有碎嘴子说些不中听的话,就顾原这暴脾气,还不得直接拆了这。
今时不同往日,没了顾家的照拂,容易出乱子的啊。
所以,招安一边研墨,一边小心窥探四周,试图找个好位置逃跑,以防万一!
就在等待的功夫,不知是谁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惊了一声,“有人要解诗题!”
站在这里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达到研墨这一步的,可没有几个。
还在和同窗谈笑的杜维轻嗤一声,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半年解题的人还少嘛,用的纸都能堆成山了,又有几个解开了的?”
“就是,就算自我感觉良好,也未必能入了出题人的眼,都是俗啊!”
其他人也只是一笑了之,没当回事。
直到又一阵不知名的尖嗓子突然咋呼道:“不对啊,那解题的人,好像是顾原!”
此言一出,喧闹的场面戛然而止,小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而后直接扑哧大笑起来。
“开什么玩笑,顾原解题?就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怕是连诗题都念不利索吧!”
那名嘲客一边欢笑,又下意识的朝诗题的方向撇了一眼,直到目光落到那一抹不能再熟悉的侧脸上,当即就怔住了,“真!真的是顾原!”
刹那间,整个四方楼直接炸开了锅。
在盛京,上至官员,下至普通老百姓,谁不知道顾原的大名?
这个二世祖,仗着当官的哥哥,当贵妃的姐姐,盛京之内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连街边的狗看了都要绕着走。尤其是对文人有着特殊照顾,但凡对他有一点冒犯,就是一顿毒打,搞得大家见了他跟见了瘟神一般躲着走。
因为早些年,有文人写长篇文抨击顾原的恶行,结果被他扒了衣服当中游街,颜面尽失,最后科举也不考了,直接回老家种地。
顾原也没落的好,被关了几天大牢,日子可不好受。
出来之后就恨上了文人,看不顺眼就打,更是对四方楼厌恶至极,曾扬言要烧了这里。但听说四方楼背后有大人物撑罩着,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确认了顾原的脸,众人一拥而上的围了过去,低声议论。
顾原置若罔闻,目光只是专注的盯着那首残句,似乎眼里有光,但没人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一阵突兀的戏虐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哟,想不到顾六少爷居然会出现在四方楼,这是在......解诗呢?字认的全吗,要不要我帮你念念?”
顾原回头扫了一眼,开口的那人出于本能的忌惮,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也叫人哭笑不得。
害怕你还叭叭什么。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撇了他一眼,顾原对他还是有点印象,“马粪公子?”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这小子小时候骑马不够高,站在马**下,被马给拉了一头的答辩,然后就一直被原主戏称“马粪公子”。
记忆中,原主和他关系还不错,今儿却带头嘲弄自己,看来也是个两面三刀的酒肉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就是这小子怂恿原主去箐楼的,害的穿越后的自己成了受罪的冤大头!
一个绰号,直接给张洵的嚣张气焰整破防了,怒指顾原面红耳赤道:“你!你休得胡言!”
“你还当自己是以前有背景,有靠山,无人敢惹的顾原吗?你现在不过是个无家可归,声名狼藉的垃圾!”
“而我,是中都御史的独苗,是你惹不起我!”
“哦,然后呢?跟我解诗有什么关系吗?”顾原翻了个白眼。
往往就是这种毫无波澜的态度,才是最打击人的。
张洵直接哑然,又毫不留情的讥笑道:“解诗?大字都不认得的废物,还妄想在众多文人面前卖弄,你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大家说是不是啊!”
群众一呼百应,各种数落嘲讽接踵而来,毕竟以前顾原那么欠,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那不得使出毕生所学,让他无地自容啊!
然而,面对群嘲,顾原充耳不闻,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洵:“若我能解出来呢?”
“呵!大言不惭,你要能解出来,我给你跪地磕头叫爹!”
“行!群众为证!”顾原心里爽快了,想到自己被张洵害那么惨,正好借机给自己出口气。
张洵眼珠子一转,补充道:“既然你接了我的赌注,那你解不开该如何?”
“任凭处置。”顾原不假思索,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不会输。
招安却欲哭无泪,扭曲着一张苦脸绝望的看着他,“少爷......冲动是魔鬼啊。”
顾原压根不听劝,只是催促道:“墨磨好了没,磨磨唧唧的,想不想吃大餐了?”
他以为顾原生气了,连忙收了声,不情愿的点头应道:“好了。”
顾原提笔蘸墨,笔锋在纸飞速游走,片刻之后,那后半段残句乍现在眼前。
所有人都好奇的眨巴眼睛望着,又激动有期待。想看顾原能写出什么丢脸的东西,又想看他跪地叫爹的样子。
直到顾原将纸挂在众人面前,“大家且看!”
众人一怔,这字......毫无笔锋,粗鄙不堪,好似鬼画符!
简而言之,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