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竹变幻的脸色和表情,楚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气得当场给了她一个暴栗!
“你把本世子当成什么人了?”楚云教训道。
新竹捂着头,眼角噙着泪水,怎么能怪自己多想呢?
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换成谁不害怕?
“拿纸笔过来!”楚云会挥手说道。
新竹急忙跑出去,拿来纸笔,退到身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写什么好呢?”楚云沾了沾墨水,认真的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四首......残诗,吹干墨迹后递给新竹。
“找个人,给天音坊的四大歌伎送去,顺便带话,明日我在天音坊拍卖这四首诗!”楚云满脸自信的说道。
天音坊,京城最大的勾栏,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楚云便是其中的常客,也是姑娘们最喜欢的客人,挥金如土,大方给钱,谁不喜欢?
新竹好奇的接过来一看,仅是一眼,便是露出吃惊的表情。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
她自幼进王府后,西楚王让先生教过她识字读书,虽然水平不是很高,但也能看出这首诗水准极高。
关键这首诗她从来没有听过,也就是说......这是楚云写出来的?
这个字都认不全的纨绔子,什么时候学会写诗了?
新竹心中情绪无法言语,看向楚云的眼神都变幻了好几次。
随后翻开下一页纸,自己虽然有些丑,可写的内容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
又是一首水准极高的诗,且是不曾听闻的诗,也就是说......还是他写的?!
“这......”
新竹的小手都开始颤抖了,立马翻看下一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
这一首诗明显水准更高,高到什么程度?
她几乎都不敢想象,她会被送的诗不少,读过的更多,但没有一首能和这首诗媲美的!
不,可以说完全没法比较!
别的不敢说,这首诗传出去,必然能震惊天下文人,被翰林院所收录,将来是能流传千古的!
王爷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楚云能有所出息,从文也好,习武也罢!
可惜啊,楚云既没有继承他武学的天赋,读书也是个榆木脑袋,文不成,武不就,京城出了名的‘虎父犬子’!
这第三首诗就已经达到这种水平,那么最后一首呢?
新竹颤抖的手,翻开最后一页,紧张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
看完短短两句诗后,新竹脑海中忽然一阵轰鸣。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过世的王爷,西楚王布衣出身,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成长为兵马大元帅,正是这诗中所描写的一般!
“世子,这首诗写的是王爷吗?”她抬头注视着楚云问道。
“啊?”
楚云满脸错愕,她怎么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不过当他看到新竹手里的半首‘破阵子’便了解怎么回事。
只是想起来随手写下,没想到让她联想到了老爹。
“你就当是吧。”
闻言,新竹上前一步,略显激动的问道:“世子,这首诗后面的一半呢?”
“后面的?后面的当然要付费才能观看了!”楚云笑道。
新竹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下她全明白了。
难怪全是残诗,原来世子是想卖诗赚钱,不过......有人会买吗?
“别人不一定,但是天音坊的四大歌伎一定会买!”楚云格外自信道。
“那能卖多少钱呢?”新竹下意识地握紧那张写着‘破阵子’的纸。
这首诗可是歌颂王爷的,如果卖的太便宜的话,她可不答应!
“嗯......卖个三五千两不成问题吧?”楚云捏着下巴分析道。
四大歌伎,京城的名角儿,花一千两买首诗对她们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三......三五千两?”新竹瞬间变得结巴。
能卖个几百两,她都已经觉得是天价了,三五千两想都不敢想啊!
她知道有些不学无术之徒,为了充面子会花钱买诗,但几十两已经顶天了。
毕竟只是一首诗!
“别一惊一乍的,跟着本世子,将来是要赚大钱的,这点小钱算什么!”楚云背负着手,很是嘚瑟的说道。
身为勾栏的常客,他太了解这些风月场所的规则。
天音坊四大歌伎,为什么能成为京城勾栏的名角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名曲,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来来回回那些曲,大家早就听腻了。
她们四人要是再出不了什么新曲,维持自己的热度,很快就会被人顶替。
而楚云写下的‘玉树***花’‘采莲曲’‘水调歌头’,包括辛弃疾的破阵子,无一不是传唱几百年的名词名曲。
这四首词什么水准,包含着什么,只要她们四人不蠢就会明白。
新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只好将信将疑的抄录四份。
然后按照他的吩咐,不暴露身份,出门花了几两碎银子请人送去天音坊,给四位名女支。
做完这一切后,楚云坐在桌子前思索起来。
原主那个败家子,连自家宅子都能输给别人,还得自己想办法弄回来。
黄仁那个王八蛋,恐怕从一开始就惦记着王府宅院,想从他手里弄回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天音坊。
四大歌伎,‘花伎’舒红儿的房间里。
“废物,一群废物,全是一群草包!”
舒红儿正大发雷霆,一把撕碎桌子上十几张写着诗词的宣纸。
“连一首像样的词都写不出来的,亏得一个个在我面前自诩满腹才华,都是废物!”
一旁的丫鬟吓得噤若寒蝉,但也能理解舒红儿的心情。
四大歌伎中,舒红儿成名最早,但同样年龄最大,现在危机感最重。
半个月前,妈妈已经放话,偌她再出不了新曲,不能讨回客人欢心,就老老实实让出花伎的位置。
“小姐,又有人送诗过来。”
闻言,舒红儿绝美的俏脸上浮现一抹冷笑,道:“呵呵,拿过来,让我看看又是哪个草包写的狗屁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