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叫《李无忧李行舟金珠沈川清后续》,是一部质量非常高的文章,文章中超爽情节,感情奔放,想象奇特,句式活泼,主要讲述的是: 我顾不上拍衣裙的泥,忙作揖讨好地问:「各位爷是不是听岔了,当初是我救了李无忧,我还照顾了他半年呢,他肯定记得的,烦请您再问问呢?」看门的小厮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用鼻孔看了我一眼:「姑娘,咱们李府里没有叫李
我顾不上拍衣裙的泥,忙作揖讨好地问:
「各位爷是不是听岔了,当初是我救了李无忧,我还照顾了他半年呢,他肯定记得的,烦请您再问问呢?」
看门的小厮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用鼻孔看了我一眼:
「姑娘,咱们李府里没有叫李无忧的人。
「快滚快滚,别闹得咱们报官,治你个讹诈。」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急得想哭。
李无忧跟我说过,他排行老三,是二房生的少爷,被太太暗害才会断了腿。
偏偏李家接他回去那天我不在,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太太接回府害了,小厮才跟我说没有这号人。
「李无忧!李无忧!你还活着吗!
「我是金珠!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
檐外大雨滂沱,我的声音连二门都传不进去。
小厮顾不得大雨,一个将我死死摁在地上,一个忙去捂我的嘴。
我被摁在水坑里,吃了一嘴的烂泥水。
「夫人休息呢,吵什么吵!
「吃干饭的东西!连个要饭的都打发不了。」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穿金戴银的丫鬟不耐烦翻了个白眼,
「跟我进来吧。」
我戒备地左顾右盼,想牢牢记住来时的路,等见到李无忧好带他逃出去。
屋子满目煌煌,一室暖香,叫人心中生怯。
那丫鬟要我坐等,我不敢大意,就戒备地站着:
「我不坐,我要见到李无忧。」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推推你,谁也不愿捏着鼻子为我倒杯热茶。
等了半炷香的功夫,一众丫鬟簇拥着神仙般的老妇人进了屋。
那老妇人慈眉善目像个菩萨,见我衣裙脏污,裙摆还滴着水,皱眉着心疼道:
「好孩子,怎么这么狼狈。
「你们都是瞎的?快给金珠姑娘倒杯热茶。」
热茶上来了,我不肯喝:
「你把李无忧怎么着了?」
见我紧张,那妇人帕子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
「好孩子,我是他亲生母亲,还能害他不成?」
我不信。
她并不解释,只放下茶盏,用帕子按了按唇角。
旁边丫鬟恭恭敬敬捧来一沓银票。
「好孩子,谢谢你照看他这些日子。
「这些钱是赏你的,你都可以拿走。
「但是,你不能跟任何人说你跟行……跟无忧相处过。」
我看着那些银票,更觉得李无忧的处境不妙,扑通一声跪下:
「太太,我不要您的钱!
「他在哪?您让我看他一眼,求求您。」
妇人见劝不动我,跟旁边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不情不愿引着我绕过穿花廊,对着书房将下巴一抬:
「喏,你自己看。」
雨打芭蕉,焚着暖香。
雕花窗子下,我满心惦记着的李无忧,正为身旁姑娘研墨。
李无忧细细看她写的字,笑意温温。
那美人一歪头,头上的流苏步摇微微地晃:
「行舟,那个救你的姑娘,真是个江湖骗子吗?」
「还能有假?她爷爷她爹到她这儿,都是骗子。」
行舟?
他不是叫无忧吗?
……
「那你不怕她缠上你?」
「我连名字都是骗她的,李无忧,绿婼你念念看。」
「……无忧,乌有,子虚乌有!」绿婼扑哧一声,笑得眉眼弯弯,「她信了?」
「深信不疑。」
风卷着寒雨吹在身上都是冷的,只有被摁在地上的那半边脸发烫。
我愣愣地站在园子里,刚刚准备的说辞,此刻都压在喉咙上。
我要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我要说李无忧,一开始我是有点生你气的。
你忘恩负义白眼儿狼,害我等在村口丢了一天的人。
我都想好怎么跟你闹了。
可是我一进李府就不生气了,真的,一点气也没了。
只剩害怕。
我怕看到被打得血淋淋的你。
我怕我晚来一步看不到你最后一眼。
来路我都记住了,我能带你出去。
咱们是孬种,咱们认输了,不争了,回去做些小生意,好歹保住性命呢。
那些欠下的药钱也不用担心的,我会好好挣钱,大不了我再给大夫磕个头,求他宽限几日。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你要怎么办。
可我没想过,如果你好端端的,我要怎么办。
「我跟她说我不喜欢她骗人。」
「那她就不骗人了吗?」
「怎么可能,狗改不了吃屎,她以为我不知道,偷偷地卖那个什么生子丸和……」
绿婼按捺不住,眼睛也好奇地忽闪着:
「和什么呀?行舟哥哥你快说呀!」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听这个?」
「呸!你流连花丛的公子哥,什么时候忌讳过这个?快些说,不然我要跟姑母告状的!」绿婼笑着捶了他一下,又不肯落了下风,故意拿话激他,「从前不出三五日就腻了,怎么这个玩了这么久?行舟哥哥,你别是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李行舟一怔,纸上洇透一笔。
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那双漂亮的眼睛猛然笑出了眼泪:
「要不是沈家商号的沈公子近日要来谈生意,我应该还会多呆些日子,学些江湖伎俩也蛮有意思。
「当初我问她那些家传骗术,她小气不肯教我,其实我偷学了几个,回头讲给你听。」
……
我不是小气不肯教,是你说过的,骗人不好。
我不好,但是不能让你不好。
「好孩子,我这个儿子太淘气,可男女这事吧,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我说当初收留他这事,你也不大规矩。
「这些银票你拿着,别乱说话耽误了他,也别跟银子过不去。」
老菩萨喝了口茶,拿过银票的手又笑眯眯地擦了擦,
「这衣服都脏了,底下有张绸缎庄的兑票子,姑娘拿了做身好衣裳,就当我替无忧赔罪了。」
那两张银票并着兑票子轻飘飘的。
有风从雕花窗吹进来,像三只调皮的蝴蝶,轻捷落在地上,振翅欲飞。
我应该说我不要你的臭钱,骂句狼心狗肺。
我应该把这钱团成泥巴团子,扔在菩萨脸上。
可我没有说话。
可我只是弯下腰去,一张张捡起来。
「送客罢。」
我坐在门槛上,怔怔望着青石板街上来往的商贩行人。
天阴沉沉的,春雨细如丝,却不肯停。
雨天行人匆匆归家,灯影都模糊在雾气里。
门前冷落,画舫上弹曲都懒懒的,银匠铺子停了敲打,绸缎店里只有一对夫妻在裁划熨烫,生意最好的只有一家酒楼,门口厨娘又新蒸上一屉包子。
我不想哭,不知道怎么脸上痒痒的。
不知道怎么伸手一抹,就抹了一手冰凉的眼泪。
好笑,我为什么哭?
这么多钱呢,我赚大发了,我才不要哭。
等那屉包子蒸好了,我就会把李无忧忘了。
拿着这些钱,我要去对面绸缎店扯缎子做身最贵的衣裳,去银匠铺子打金镯子金耳坠金簪子叮叮当当戴满身,再买了好酒好菜去画舫上听着曲儿胡吃海喝。
要是有不长眼的野狗花子冲我叫唤,我就拿碎银子砸死他。
明日回村告诉旁人,我金珠没吃过亏,没跌过跟头。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的不是我。
只有我骗旁人,从没有旁人骗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