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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冬青手中拿着宫中送来的帖子递到她的手上,见到她掌心满是血迹惊叫连连,连忙去准备外伤药。

可擦掉血迹之后,掌心竟然完好无损。

之前被刺破的伤口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小姐!”冬青疑惑地望着小姐的手心。

席云知摆了摆手,神色淡定:“大惊小怪,可能是阿武不小心蹭上的,不如你去看看他。”

“阿武的?”

“对,阿武的,你快去看看他。”

三言两语把锅甩给阿武,然后扫了一眼帖子。

席云知在冬青看不见的角度也暗暗称奇,没想到自己的伤口会不见。

既然要入宫就要挑选一点合适的伴手礼,这也是本朝的规矩。

简单收拾一番,便带着冬青和阿武出门。

玄武大街上人来人往,让重生归来的席云知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神色有一瞬间恍惚,不知多少年她都没有见过这种热闹的场景了。

忽然,前方人群涌动。

冬青年纪小就喜欢看热闹,拉住自家小姐兴奋不已:“小姐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咱们去看看吧!”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席云知也想看看这人间烟火了。

主仆二人手拉手前往人群奔走的方向。

人群嘈杂,在说着什么。

“快看啊,这就是战神成安王,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啧啧,成安王哎,竟然在捡垃圾吃。”

“白瞎这么漂亮的人了,竟然跟狗抢食。”

席云知刚刚靠近人群就听见这样的声音,顿时眉头蹙起。

成安王不是还没有到京城吗?

人群中一些人认出了她,纷纷让开路,众人面上的表情各有各的不同。

有看好戏的,有心灾乐祸的,也有怜悯的。

更多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落尘埃,掉进泥潭,永远爬不上来——

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让她清楚地看见人群围着的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穿着华贵锦袍,长发下俊朗无双的面容。

而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正在跟狗称兄道弟,并且同食一根鸡腿。

席云知前世就听闻过这个人,见面还是第一次。

宫中送来的帖子就是给他举办接风宴。

“席大小姐来了,大家快让让!”总有不嫌事大的,一嗓子让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席云知的身上。

成安王与狗分食一根鸡腿还不算,还拉着两条狗的前腿欢快跳舞。

开心地唤它一声:“狗哥!”

这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全身黝黑散发着恶臭,像是从烂泥潭里跑出来。

看不出来原本皮毛的颜色,而成安王裴玄的身上也沾染了这些烂泥。

“狗哥,咱们来跳舞~”说着裴玄就架起大狗的两条腿,在原地跳起了胡炫舞——

席云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只大狼狗发狂了怎么办?

如今的裴玄双眸清澈,如同稚子般懵懂,根本不知道面前这“狗哥”多危险。

她小心靠近,结果那只大狼狗兽眸凶狠的看了过来。

紧着鼻子,露出锋利的獠牙。

周围人连连惊呼,在说这只狗要发狂咬人了。

席云知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手中已经握住了簪子,一旦这只狗有异动马上会扭断它的脖子。

许是她站在这里许久,成安王终于注意到了她。

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泥点子,清澈蠢萌的眸子望着她。

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感受到她的杀气连忙把狗哥护在身后。

“啪!”

成安王从狗子身上揪下来一块臭泥砸在席云知的裙摆上。

泥点子飞溅,有一滴崩在了她的脸上。

“小姐——”冬青赶紧拿出帕子准备为他擦拭。

所有人都在等着席云知发怒,前几天退婚时候她暴躁的脾气可深入人心。

他们都在看好戏,等着她暴揍成安王。

默默为他送上祝福,这么好的王爷以后就要嫁给这个悍妇了。

啧啧,可惜,可惜。

冬青听着百姓们的议论愤愤不平,想要辩解被席云知拦下,对她轻轻摇头。

席云知目光平静地盯着呲牙咧嘴的恶犬,四目相对——

冬青更是紧张地抓着她的衣袖,如果恶犬攻击她会奋不顾身挡在小姐身前。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过来。”席云知声音平静。

周围的百姓却窃窃私语起来。

“这席大小姐不会是想要训犬吧?”

“不可能,你看着犬的体型一看就是有狼的血统,只认一个主人的。”

“哼,我看着席大小姐托大了,一会被狗撕咬的时候可别怪攀上我们就好。”

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那恶犬竟然收起了獠牙,从裴玄的身上下来耷拉个脑袋,竖起的耳朵变成了飞机耳。

高耸的尾巴耷拉下来一下下扫着。

呜咽着讨好地匍匐在席云知的脚边,眼神更是小心翼翼讨好。

围着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一个眼神就能让恶犬老实。

席云知没有嫌弃狗身上都是烂泥,用力在狗头上呼噜了几把,这才看向裴玄。

恶犬远离了他,她的心才放下来。

“冬青,去找套干净的衣衫来,顺便去客栈定个房间,找个地方给安成王收拾一下。”

席云知试探性的去拉裴玄的袖子,生怕吓到他。

她扯了唇角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刚想张口——

还不等说话,裴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本就沾了脏泥的锦袍更是脏了。

席云知整个人都僵硬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还不等哄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呦,席大小姐这是在干嘛?哄孩子么?”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秦朗那个贱人!

“啧啧,当初退婚时候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哦!”

秦朗站在人群中幸灾乐祸,摇着手中的折扇。

“一个连庶子都容不下的毒妇能是什么好人?说不准以后这成安王也要被虐待的。”

“看看,这煞气连狗都惧怕,啧啧——”

席云知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

从狗屁股上抓起一把臭泥甩了过去,吧唧一下呼在秦朗的嘴上。

“你个没屁格楞嗓子的玩意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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