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泥呼了一嘴巴,秦朗的脸色当时就绿了。
气得身体颤抖,指着她,“呸呸呸!你,你个悍妇!”
悍妇?
那要是不做实了是不是对不起他骂自己的这句话?
一脚踹在狗哥的屁股上,让它挪个地方趴着。
席云知双手交握,活动着手腕。
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同时伴随着狗子低吼的声音——
秦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全身骨头疼,连连后退几步。
带着颤音:“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席云知你要敢动我,我就、就去告你御状!”
“呵!”席云知还会怕他告御状吗?
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悍妇是吧?”
“告御状是吧?”
“手指我是吧?”
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让他跪好,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爆栗。
说一句打一下,手握成拳,中指突出。
打在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人看着都觉得疼。
不出片刻,秦朗的脑袋就被打成了释迦摩尼。
开始嘴巴还硬不肯求饶。
当他被压着打怎么都挣扎不开的时候后悔了。
他好歹也是武安侯世子,拳脚功夫不在话下,在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甚至还能带兵打仗。
此刻他被这女人压着打,半点反抗都不能,怎么能不心头一颤。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头顶上一下下的爆栗痛到想哭。
“席云知你别太过分,你放开我!”隐约间已经带上了哭腔。
“放开你?呵,嘴贱的时候咋不想想会有现在的后果?”席云知可不管那些,重生回来的她抛下了所有闺秀该有的姿态。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人不是就喜欢率真直性子吗?
不是喜欢姑娘不做作吗?
现在她也喜欢。
又是一个爆栗!
单手掐着秦朗的后脖颈,有种掐断的冲动,好在忍了下来。
“让我不打你也行,秦朗你当着大家的面喊,你是弱鸡!”
上次成亲当日就被压着揍,被当众说是弱鸡这口气还没有咽下去。
他怎么能亲口承认?
“不喊?”席云知眼底满是恶意,扬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狗哥!”她对狗子唤了一声。
“席云知你要做什么?”秦朗眼里都是恐惧。
这狗子高大健硕,站起来与人差不多了。
“来,狗哥亲亲他,看看秦大少爷这细皮嫩肉的,一口下去保证汁水饱满,肉香四溢。”
席云知的声音很低,秦朗却清楚地听见。
“秦朗,你说这大狗突然发狂咬断你的喉咙会如何?”最后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朗不想死,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崩断。
“我喊,我、我喊,我秦朗是弱鸡,我秦朗是弱鸡!”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这武安侯世子真没种!
席云知拍了拍手,人被她扔到一边。
掏出手帕一根根擦拭自己的手指,最后扔在地上——
“晦气。”
秦朗哪里还有脸待着?用衣袖挡着脸快速跑了。
席云知冷嗤,现在的秦朗还没有发迹,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武安侯。
想当男主,炫酷狂霸拽?
往死里打压。
目光微冷地转向成安王,明明没有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狗哥缩在裴玄的腿边,尾巴都耷拉下来。
就算裴玄再傻他也感受到了危机,搂着大狗靠在一起。
明明身材高大的男人硬生生把自己缩成一团,一人一狗可怜兮兮。
“站起来。”成安王这样在大街上十分不安全,身边护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难不成主子病弱,恶奴欺主?
席云知周身气压更低了,冬青这时候跑了回来。
“小姐,都按照您说的订好了。”
刚刚还撒泼的成安王乖乖地站好,双手交握扣着指甲。
撇着嘴低头不敢去看她。
“跟我走。”
见她没有带着狗子的意思,连忙又抱住了一旁的大狗。
“狗,带。”
席云知眉头紧锁,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裴玄说话,竟然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难道语言功能也退化了?
没办法,狗也只能带着。
不过这狗看起来还真不错。
刚刚的表现席云知十分满意,是个看家的好狗。
“小二,带着它们洗干净,别让我看见一丁点的泥质。”同时扔出一块银锭子,小二顿时喜笑颜开。
刚准备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就这么一会功夫,还出事了。
二楼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一道身影从二楼滚了下来。
没想到正是刚刚上楼的店小二。
“怎么回事?”席云知单手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店小二面容扭曲,身上全都烂泥,而且脸上还有个狗脚印。
“小姐啊,你家这人太难伺候了,根本不让我碰他啊!你看看,那狗还踩我,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席云知只觉得自己的底线在疯狂被人挑衅。
勉强扯出个笑脸,示意冬青拿钱给店小二,算是一点补偿。
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席云知提着裙角一步步走上台阶。
冬青连忙阻拦:“小姐,成安王是男子您进去不妥啊!不然奴婢再去找两个嬷嬷来,或者是壮丁?”
小姐还没有出阁,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呢!
席云知步伐一顿,侧眸回首:“反正都是我要娶的人,早看晚看都是看,还能跑了不成?”
冬青抽了抽唇角,小姐好像说的也对,可是好像也不对啊!
“冬青,让人多准备几桶热水,顺便让阿武去找成安王府的人来。”席云知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皇上赐婚,绝对没有反悔的机会。
除非她造反,自己当皇帝。
客房的门虚掩着,隐约间能听见里面有水花的声音。
刚打开门,一盆温热的洗澡水从头到脚给她淋了下来,然后就是狗子的无敌风火轮,疯狂甩水。
霎时间,她成了落汤鸡,同时还有一身的狗毛。
闭了闭眼,再也压制不住怒气:“裴玄!”
“砰!”的一声客栈的大门关上了。
“啊!”裴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
当成安王府的人随着阿武来到客栈的时候,他们家狂放不吝的王爷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长发湿润披散着,周身冷意都消融了几分。
狗哥也洗得干净,一身青黑色的皮毛,整只狗懒洋洋地在阳光下晒着太阳。
“王爷!”贴身侍卫墨竹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刚想靠近自家王爷,他就跟窜天猴一样,蹦起来老高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