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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回去,罗大东对她明显温柔了很多,还帮她抱孩子,江月下面缝了针,擦药,行动有些不便。

周兰芳一直骂骂咧咧的,说她矫情没事找事,骂得隔壁都听到了。

罗国庆一边抽着烟,一边想起江月婀娜的身影,他一向认为女人都是一个样,就算是生孩子之前再好看,生了之后也立刻变得五大三粗的,宽肩膀宽腰。

赵金梅就是个例子,以前看到她的时候还长得杨柳一样,生娃几个孩子后,身材臃肿,腿粗得跟水桶一样,他多看一眼就心烦。

要不是身上有需求,他早就让她滚蛋了。

赵金梅在院子里晒米,将米虫挑出来扔掉,听到隔壁周兰芳骂人的声音,没忍住够了勾唇角,她端着筛子进屋,“哎,大东媳妇可怜哦,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还生了个女娃……”

罗国庆没搭话,翘着腿继续抽烟,像个大爷。

“她那个胎盘一点都不好吃,回来的时候你妈跟我说了,说你爸吃得塞牙!”

那天吃胎盘赵金梅没去,除了她大家都去了,罗国庆看了她一眼,“一天天的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她那下面说是生孩子的时候撕裂了,也是好笑,还要特地去镇上缝针,搞得好像她那里多娇嫩一样,我们生了有点裂管都不管自己就好了,她特殊的很!”

赵金梅的话里多少带着几分嫉妒,“城里来的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给我们农村人生孩子,还缝针,真是作!”

赵金梅认为买来的女人就比她们低一等,管她以前是千金大小姐还是公主娘娘,那都是比她们低一等的,结果罗大东倒好,还带她去镇上缝针。

罗国庆心里本就惦记着江月,又听到赵金梅说她那里娇嫩,不由得烦躁了,“你少说两句,一天天的烦死了!我们家三个人吃了她胎盘,你送十来个蛋过去回礼,别这么没规矩!”

农村向来是礼尚往来,赵金梅低着头应了一声,“知道了,你撒什么火呀?”

“烦死了神神叨叨的,没完没了。”

晚一点的时候赵金梅果然去看江月去了,手里拎着十二个鸡蛋,“嫂子,我看看你了!”

江月看了她一眼,客气弯了弯唇,“你来了,坐吧……我身子不方便。”

“没事,你躺着就行了。”

赵金梅笑着在边上坐下,“这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要把身体养好,早点给大东再生一个。”

“好。”她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得顺着说。

赵金梅盯着江月看,看江月一张瓜子脸,天生就是狐狸精样,“你一定要养好身体,这次生了个闺女没关系,下次争点气,一定想办法生两个儿子的,不然没有好日子过。”

江月点头,不是很想跟她说话。

赵金梅是个笑面虎,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赵金梅对自己挺好的,背地里还跟她说悄悄话,来了就安分一点,女人这辈子都是这样的,别想着跑了,这边山清水秀的,在哪过不是一辈子。

江月有段时间差点将赵金梅当成贴心人了,还想过能不能通过她救自己出去,以后她就解脱了,到时候她找爸爸妈妈给赵金梅钱,只要家里拿得出来,砸锅卖铁她都会报答她。

但赵金梅身份特殊,是罗大东的弟媳妇,罗国庆的婆娘,她一直都没有跟她真正的掏心掏肺,存着一点话。

直到她生孩子那天,赵金梅被周兰芳找来帮忙,她看到她疼得在床上啊啊叫,一脸厌恶的样子,她这才发现,哪有什么真心人,都只是亲戚之间的客套罢了。

虽然她是罗大东买来的婆娘,但这层关系也是在的,赵金梅说什么都得喊她一声嫂子,就算实际上赵金梅比她大十来岁,也不能乱了辈分。

“嫂子,你今天去镇上缝针了,疼不疼啊?”

“不疼。”

跟生孩子比起来,跟她在这里受到的一切苦难比起来,缝针算什么。

“好好养着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随时喊我啊!”

“好。”

江月话不多,放在赵金梅眼里就觉得她有点不识抬举,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坐月子吃得并不好,每天就是一碗饭,一点剩菜,或者是酸菜,腌菜,农村里别的没有,就这些东西最多,跟源源不断似的。

村里人好几个过来送了鸡蛋的,周兰芳一个都没给她吃,而是把鸡蛋找了个箱子放起来,说等她生了儿子,留给她孙子吃。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江月下面的缝针稍微好一点了,可以去拆线了,她寻思应该跟罗大东提一提这事。

这天晚上罗大东在罗国庆家里喝酒,回来的时候喝多了,周兰芳骂他,“少喝点,别喝死了,一身酒味……”

晚上江月跟罗大东提了要去拆线的事,罗大东应了一声,倒头就睡着了,江月抱着女儿,给女儿喂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她努力没让自己倒下去,她瘦了,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瘦,生完孩子后她连一点油荤都没沾到,每天吃得比旧社会的还不如,罗大东是个大老粗,不会去关心她吃得好不好,只想她快点出月子,同房后给自己生个儿子。

江月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间罗大东就来了,她吓得险些叫出来,“我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你干什么呀!”

“我看你没流血了,下面是不是好了?”

“没有,没好,你别乱来!”

最近这几天她特别关注那里的问题,天天擦药,感觉到没之前那么难受了,拆了钱等到出月子应该就可以恢复健康了,此刻罗大东这么一来,她怕得要命。

江月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恐惧,罗大东自打她生了后就没感受过了,听到罗国庆和家里的几个表兄弟都夸江月漂亮,心里就来了瘾。

江月推开他,“你别来,我还要喂奶啊!”

罗大东兴致来了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捂着江月的嘴,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经历着什么。

从她被卖到这里来之后,没有人真正把她当人看待的,她以为生了孩子后会好一点,但又因为生了个女儿,遭到了更多的冷落,更可耻的是月子坐到一半,罗大东就这么对她。

罗大东酒喝多了,下手每个轻重,没有技巧,没有多余的动作,就知道使蛮力,江月疼得差点晕了,最后终于结束,她费力的将罗大东推开。

床上有血,江月双腿发软,险些晕倒,她倒头在床上就睡了。

半夜三更,她被周兰芳骂醒,“孩子都哭死了,你还不起来喂奶,就知道睡大觉偷懒,快起来喂!”

周兰芳睡得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孩子哭,一来就看到江月躺在罗大东边上睡大觉,两人都穿得不完整,心里一下就不高兴了,觉得她为了自己舒服连孩子都不管。

一根藤条打在身上,江月立刻睁开眼睛,依旧是头晕目眩,耳边周兰芳还在骂她,“一个女人天天就知道吸男人阳气,自己不要命就算了,还拉着男人也不要命,孩子也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你什么东西……”

大冬天的藤条打在身上,一下比一下疼,江月抱着膀子,“妈我错了,吵到你睡觉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快起来喂奶,孩子饿成这样了你还不喂奶,要是饿出个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

虽然是个女娃,但也是她孙女,周兰芳重男轻女是真,但也不是完全不把女娃子放在眼里。

江月度过了最开始喂奶艰难的时光,现在奶水已经上来了,一打开就跟喷泉一样次次次的往外冒,周兰芳看得眼睛都直了。

江月眼睛睁不开,半眯着眼睛喂奶,等到结束了,这才注意到周兰芳一直在盯着她看。

“奶水多不多?我看她吃得哗啦哗啦的。”

江月擦了擦,“多,够吃了。”

周兰芳转头就走了,江月失去力气一样倒在床上。

床上其实臭烘烘的,罗大东不爱洗澡,就连夏天都是隔好几天勉强洗一下,冬天他怕冷,半个月才洗一下,有时候半个月都不见得洗一回。

刚被拐来的时候,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觉得恶心,罗大东碰她一次,她就脏的想吐,后来久了,她发现嫌弃没用,只会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她越是嫌弃,心里自然而然就会更难受。

她看淡了,不管罗大东多脏,不管洗没洗,不管他多恶心,她都闭着眼睛不去管,反正她逃不出去,反抗不了,她必须先活下来。

没有什么会比活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在一片臭味中抱着还没满月的女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下半夜她做了个梦,梦到爸爸妈妈找到了她了,她和他们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她把女儿也带回家了,爸爸妈妈对他们的小外孙女很好,讲故事给她听,用儿童车带她去公园里玩。

这场梦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她都不愿意醒来。

将近天亮孩子的哭声将她吵醒,她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残忍的现实,起来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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