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了。”慕锦霜打断战久安的话,为他压了压被子,手指微微蜷紧,抿唇轻轻一笑:“我已经嫁人,而他也即将迎娶安阳郡主,还是圣上赐婚,好不风光,我与他不过是年少时的懵懂,早就放下了。”
战久安深深看她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夜里慕锦霜照顾着战久安服了药歇息,这才有时间回自己房间沐浴更衣。
她从嫁过来冲喜,战久安就一直病着,两人一直是分房睡,至今没有圆房。
“少夫人,老夫人回来了,传您去问话。”外面响起丫鬟的敲门声。
慕锦霜赶紧收拾好,换了身衣服才去前院。
正堂里,除了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战南膺竟然也在。
“今日老身不在府中,却遇上这样的事,多亏了南膺你去请御医过来,不然你哥哥今日可就危险了。”
老太太的语气里带了点殷勤讨好,毕竟战南膺只是侯府养子,幼时更实在侯府中过得艰难,如今却是重权在握,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与日渐衰败的侯府不可同日而语。
战南膺一身墨色锦袍,金丝暗纹相间其上,姿态慵懒地斜斜靠在梨花木圆背椅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矜贵散漫。
闻言他的目光却是漫不经心朝着门口看过来,眼皮轻掀,语调慵懒:“一物换一物罢了,若不是嫂嫂给的东西足够好,我也懒得多管闲事,你说是吧,嫂嫂?”
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拖长,唇齿间辗转,带着点缠.绵悱恻的意味,让人浮想联翩。
惹得众人视线纷纷看过来。
慕锦霜呼吸一滞,袖子里的手倏然攥紧,那版灼.热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
婆母虞夫人更是脸色不善,目光犀利地在她与战南膺身上来回打量。
慕锦霜低垂下眉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淡淡一笑:“不过是些珠宝首饰送给将.军,恭贺他新婚之喜,并不值得一提,还是多亏了将.军善心,救我夫君。”
战南膺挑眉,似笑非笑看她。
浓黑的夜色下,衬得那双眸子也越发幽深漆黑,仿若蛰伏在暗处的鹰隼。
慕锦霜捏了捏手心,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
她生怕对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转移了话题:“三日后便是将.军大婚,不知道准备得如何了?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将.军尽管提,我安排人去采买置办。”
战南膺终于收回灼人的视线,漫不经心点头:“既如此,便麻烦嫂嫂了。”
慕锦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虞夫人脸色也有所缓和,又关心了两句,时候晚了,这才遣散众人,各自回去歇息。
慕锦霜第二天一早起来,战南膺身边的侍从凌风便过来寻她。
“夫人,这是我家将.军请夫人帮忙置办的新婚用品,还请夫人过目。”
丫鬟红豆接过来,还有些纳闷:“怎的还用信封蜜蜡封上了?”
慕锦霜眸光微动,把信封接过拆开,打开看,却发现是一张图纸。
竟是一件衣不蔽体的轻纱舞衣,水红色的衣裳,该遮的地方全漏了,光看一眼,也能想象若是被女子穿上,该是何等春.光。
慕锦霜面色涨红,又看到下面一排小字:“春.宵一刻值千金,此衣甚和我心,劳烦嫂嫂。”
她猛地攥紧了信纸,原本平静无波的素白.面容上,浮现出几分怒意。
真是个浪.荡子,竟然让她帮忙采买这样的东西!
再说安阳郡主身份尊贵,能由得他这般放肆?
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慕锦霜还是拿了银钱,让红豆找个不起眼的裁缝铺,偷偷制成小衣,就放在战南膺新房的柜子里。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战南膺大喜这一日,府中张灯结彩,门前宾客往来,门庭若市,一辆辆马车堵了半条街,好不热闹。
当初慕锦霜当初嫁过来冲喜时侯府的萧条寂寥,简直没法比。
慕锦霜帮着迎了宾客进门,便与战久安坐在席上,安静地看着满院的热闹繁华。
“府中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热闹喧嚣过了。”战久安神色感慨,他今日难得也跟着饮了两杯酒,眼神却越发清明。
他知道,这样的热闹全不是因为日渐衰败的侯府,众宾客只是为了结交朝廷新贵战小将.军。
怪自己身子不争气。
战久安垂眸又喝了两杯酒,猛地咳嗽起来。
“许是天冷着了凉,要不要回去歇息?”慕锦霜收回视线,轻声问道。
战久安摇头:“不必,我想在这里坐会儿,你去给我拿一件毯子搭上就好。”
慕锦霜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应了一声,起身离席。
走出热闹的前院,后院灯光寂寥,人影萧瑟。
路过战久安的院子时,她忍不住忘记看,门口一排大红灯笼,新房里光影绰绰,喜气洋洋。
心里一阵苦涩,年少情深,终究抵不过情深缘浅。
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拉入了黑暗中。
男人滚烫的身体覆上来,强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
冰凉的指腹压在唇上,止住了她已经到了喉咙口的惊呼。
“嫂嫂。”
战南膺目光似鹰隼一般紧紧锁定着她,灼灼滚烫,让她心惊。
他低低笑出声,声音暗哑低沉:“真是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的嫂嫂,竟也会做这种窥视他人闺房之乐的事情,可是我与别人做,让你吃味了?”
慕锦霜心里升起怒意,想要两人推开,咬牙道:“你休要胡说,我只是路过。”
“是吗?”战南膺动作自然地撩.起她的裙摆,将手探进去:“嫂嫂放心,我只想与你做……”
旁边就是他的新房,里面还坐着他的新婚妻子。
慕锦霜只觉得心中屈辱酸涩,一把按住那只作乱的手,颤抖着唇道:“今日是你的新婚大喜之日,你该回去陪你的新娘,我们别再这样错下去了,求你。”
她抬起泪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地看着他。
战南膺眼底一片郁色,低眉垂首,替她吻去脸上的泪痕,抓住她的手禁锢在头顶,两人死死抵在墙上。
修长的大手轻轻一扯,腰间玉带断开,衣衫尽褪,凉意袭来,慕锦霜心中一惊,正要挣扎。
战南膺却按住她,唇抵在她耳边厮磨:“嘘!”
慕锦霜动作一僵,果然不敢乱动了,有冰凉丝滑的衣服覆在肌肤上,惹得她身体轻.颤。
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瞧,竟然是战南膺让她为他新婚夜置办的那件小衣!
战南膺动作温柔替她穿上,说出的话却恶劣至极:“这件衣服嫂嫂穿上,果真比青.楼里的花魁娘子还要动人,与我想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