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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乎意料,南宫寒没发怒,只是皱着眉道:“你待如何?”

慕时卿骄矜地抬起了下巴:“自然是恢复我一品皇妃的权利和吃穿用度。”

南宫寒想到她屋里那两个孩子,况且自己也有其他的考量,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周围人的下巴还没按回去便掉得更严重了。

这时,有宫女来说太后有请,南宫寒眉头顿时拧紧了。

自从慕时卿忽悠着侍卫去救凌霄了,慕慕和时时便担心地坐在玉兰院门前,巴巴地望着无极殿的方向。

“姐姐,娘亲怎么还没回来。”时时绞了绞衣摆,大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慕慕安慰地摸摸妹妹的脑袋,自己也忍不住担忧地眺望。

接着,眼尖的她立刻看见了远处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娘亲!”

慕慕带着时时跑了过去,两个糯米团子一人一只,抱住了慕时卿的腿说什么也不撒手。

慕时卿心口又酸又软,秋水似的眸子里波光盈盈,冷宫的这几年,幸得有这两个可爱又乖巧的孩子陪在自己身边,否则自己恐怕早就逃离宫门了。

时时扒住了娘亲的手,正想撒娇让娘亲抱自己,却细心地发现慕时卿的手腕上有许多擦伤的痕迹。

慕时卿被带去地牢时被磕磕绊绊,受了不少擦伤,她皮肤又极细极嫩,衬得这伤口又青又紫,极为可怖。

“娘亲,浓怎么受伤了......”

时时憋着小嘴,金豆豆不停往下掉,像是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慕慕也发现了慕时卿脖子上狰狞的掐伤,小小的孩子气红了眼眶:“是不是那个坏叔叔又打你了,都是慕慕不好,害得别人受伤,又害得娘亲受伤。”

慕时卿顿时手足无措地安慰两个小丫头,“好了好了我的乖宝贝,娘亲没事,只是一些小伤口,不哭了不哭了。”

慕慕擦擦眼泪,拉了拉妹妹的手,对着慕时卿道:“我们受了伤,娘亲都好心疼,娘亲受伤,我们也心疼,我和时时给娘亲擦药。”

慕时卿心都化成了一片,哪里有不依的念头,一叠声地应道:“好好,娘亲给擦,不哭了。”

两个孩子把慕时卿拉去了内室,亲自拿着慕时卿的小棉签给她擦药,动作轻得像是小猫在踩奶一般,生怕弄疼了慕时,让慕时卿哭笑不得。

时时吹吹自己面前的小伤口,边呼呼边奶声奶气地嘟囔:“时时吹吹,痛痛飞走。”

慕慕看了幼稚的时时一眼,念叨道:“时时,痛痛不会这样飞走的。”

但是等南宫寒派来的宫女到的时候,两小只都不停擦药不停呼呼,忙碌得像两只小蜜蜂。

为首的紫衣宫女上前行礼道:“贤妃娘娘安好,奴婢名为紫玉,是陛下派来伺候娘娘的。”

慕时卿挥了挥手,随意道:“东厢我和孩子住,你们住西厢,平日不必太顾着我们,忙你们自己的便行。”

“奴婢们知晓了。”

虽说慕时卿并没有安排什么事物,紫玉却自觉地指挥下人们将院子整个翻新了一番,慕时卿撑着下巴看,暗自感叹果然还是封建阶级的人最会享受。

慕慕时时头一次见到这么热热闹闹的场面,兴奋得如同两只小麻雀,慕时卿由着她们高兴了一会,陡然意识到今天还没考教两个小丫头的功课。

便轻咳了咳嗓子,嗓音如流水,却瞬间让两个熊孩子脊背僵直:“慕慕时时,昨日《国教论》诗词可都背熟悉了?”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的人都看了过来,紫玉难以置信道:“娘娘还教导两位小主《国教论》吗?”

“自然。”慕时卿点点头:“孩子的学习就是要从小教起,我们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紫玉的意思当然不是这个,只是《国教论》这样的文书一般都是男子所学,大燕的女子向来都是学习琴棋书画,以便嫁到一个更好的婆家,从未听闻过教女儿《国教论》这样的书籍的。

慕时卿不置可否,说这话时如同散发着光亮:“男子可以学习琴棋书画,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学习治国之论了,佛曰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啊。”

无极殿。

南宫寒押了一口茶,颦眉:“她当真如此说?”

紫玉点点头,脸上神色尚有些恍惚:“娘娘说的这话奴婢闻所未闻,但她却是不像谣传里那般,反而精通四书,出口成章,脾气温和,也没有压榨下人,奴婢找借口出来时,她正在教两位小主新的诗词,您可以去看看。”

南宫寒放下茶盏,轻轻摩挲,紫玉是他的心腹,不会对他说谎,但她所描述的慕时卿却与自己映像中相差甚远,就连今日见面她的表现也与众不同。

难不成,这个慕时卿,并不是真的慕时卿......

南宫寒到玉兰院时,院中不见慕时卿和那两个孩子的影子,他索性找了软榻倚着休息,等那三人回来。

熟料这一等,便等睡着了。

慕慕时时从御花园赏花逗鱼回来,便见到之前伤害娘亲的人光明正大地躺在自家河边的软榻上,顿时捏紧了小粉拳。

慕慕示意时时不要声张,带着妹妹蹑手蹑脚溜进书房,提了一桶洗墨的水出来,时时则拿了两只毛笔,姐妹两相视一笑,笑容狡黠。

接着颠颠地爬上软榻,拿毛笔沾了脏墨水,在南宫寒脸上涂涂画画,企图为自己娘亲出气。

慕时卿回来时,手法熟练的两小只已经趴在在南宫寒身上,在他脸上画了两只乌龟,两只老鼠,顿时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俊美高大的男人似是被这一声惊醒,睁开了寒霜塞雪的眸子,趴在他身上的两个孩子逃跑不及,被一手一只,提溜在半空。

南宫寒瞥了一眼缩着手脚装无辜的小孩,没与她们计较,放在了地上任由她们跑远,才对着慕时卿道明了来意。

“十日后宫宴,太后让朕带你过去。”

慕时卿挑眉,闲闲坐在了池边:“陛下直接废了我,逐出宫便好了,何必这么麻烦,省得相看两生厌。”

南宫寒皱眉,冷声道:“你当朕不想,太后当年让朕要废你至少五年,还差些时日。”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狗皇帝这么厌恶自己还把自己留在宫中。

“陛下可千万要记得,臣妾翘首以盼,往后不会再扰您清净。”

听这意思竟是数着日子离宫?

南宫寒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慕时卿,十日后的宫宴,你必须去,除非你想扫了太后的兴。”

他自然并不相信她会转性,定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想到这里,南宫寒冷嗤一声,走出院门,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事实,慕时卿变化确实很大,无论如何,都先观察一番,再弄清那两个孩子的身份。

五年前,她一个闺阁女子就胆敢给他下药,可见生性浪.荡。

慕时卿看着说完就走的南宫寒,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去宫宴是太后的要求,原主身前也就太后对她好,她确实不好拂了太后的意。

跨出门,想到那两个孩子手中的笔,南宫寒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脸颊,手上一片乌黑,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底隐隐竟似乎期待着什么。

......慕时卿,你若真敢秽乱宫廷,时日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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