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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辣的太阳高悬在屋顶上,树上的蝉“吱吱吱”叫得欢快,大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路面上一辆黑金饰品点缀的马车正缓缓朝前走着,拐角处一辆马车却突然快速冲了出来,直行的车夫眼疾手快扯住了缰绳硬生生让马车拐了个方向,奈何拐角闯出马车实在刹不住,两车的车厢依然径直碰上了,在大街上发出一声巨响。

“啊啊啊!撞死人了!”

“真要命啊,这大白天的,晦气啊。”

耳边是闹哄哄的声响,姚姝看见一段毫无关系的记忆像汹涌的浪潮一般撞进她的大脑,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她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一双黑眸突然朝她凑近,淡淡问道,“姚仵作,可有哪儿不舒服?”

姚姝伸手摸了摸钝痛的额角,被眼前的男子面容惊呆。

长眉斜飞入鬓,目若九天朗星,黑发束于金冠之中,一副芝兰玉树的好相貌。

“没……没事。”,她呆呆回了句话,仿佛还在梦中。

“下车再说。”

男子丢下这句话快速开门下车,姚姝心里一片慌乱。

她似乎穿越了,因为出席法院的死因报告却莫名其妙被凶手报复捅死了,现在还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仵作身上。眼前的男子是身体原主的顶头上司,大理寺的主事者,肃亲王傅修谨。

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又最凑巧的法医了。

外头闹哄哄的,姚姝扶着车门下车的时候马车的两旁已经围满了人。

有捂着眼睛的,也有还在直勾勾看的,姚姝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两架马车中间躺了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一具尸体。

“老……老爷?!”,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位盘发的妇人,一看见地上的尸体立刻尖叫起来,整张脸上挂满了惊恐,要不是一旁的丫鬟扶着她险些就摔倒了。

她哭喊着要去拉地上的尸体,却被一个俊朗的男人拦住了,避免她破坏了现场和尸体上的证据。

姚姝认得那是大理寺丞,赵少柏。今天就是他把原主这个第一天上班的见习仵作借调出来去府衙交接尸骨的,没想到还没到府衙,半路就出了意外。

“好像不是撞死的吧,我看见他从车底下掉出来的。”,人群里一个灰衣男子嘀咕了一句,而后又有几个人附和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傅修谨的眉头皱了起来,赵少柏立刻朝说话的男人走了过去,让他复述一遍自己看见的情景。

“我方才就在旁边跟朋友坐着吃面,这个夫人的马车没刹住一下就撞上了这位爷的马车,然后我就看见这人从马车底下掉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且他好像掉在地上之后就没动过……好像是……直接摔死了……”

听完灰衣男子的描述,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这光天化日之下马车底下摔死人简直匪夷所思。

“姚仵作,你可有把握验尸?”

姚姝还站在一旁梳理脑海里的记忆,突然听到自己被傅修谨点名,出于职业本能和现在的身份她立刻点头。

马车这一块已经被里里外外围了三圈,姚姝蹲下身将尸体翻过来,人群里立刻传来抽气声。

这尸体双目圆瞪向外突出,面孔扭曲得有些吓人。

她飞快地观察了一下,伸手摸了下尸体的舌骨,又动手捏了一下尸体的手指关节,最后将尸体胸腹轻轻按压了一番很快就有了定论。

“死者约一日前因颈部被勒导致窒息死亡,与马车相撞无关。尸体的双手和胸腹上都有连续的线状勒痕,多半是被捆绑藏尸在车底,因为两车碰撞导致尸体从车底脱落了而已,其他信息还是回去细致查验再给出判断更好一些。”

听完姚姝的结论,赵少柏立刻检查了两辆马车,果然在那位夫人的马车底下看见了还捆在车轴上的麻绳。

既已有了初步定论,并不是撞死,傅修谨当机立断就要人群散开,将尸体移走,但是那夫人却不让,开始闹了起来。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敢信口雌黄,你懂什么验尸!我家老爷不可能是一天前死的,府衙来人之前你们谁也不准动尸体!旺福,快,快去找府衙的人!”

赵少柏轻蔑地哼了一声,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金色的腰牌,上头一个明晃晃的“镜”字,那夫人看见立刻噤了声。

“怎么,我们大理寺办案效率不比府衙来得强?”,傅修谨的嗓音像寒冬的风,让人听出一阵胆寒的感觉。

“这!是民妇有眼无珠了,那就劳烦大理寺的爷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底下的老板姓更沸腾了,没想到这一撞还撞上了大理寺的马车,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姚姝从记忆里找到了相关的信息也就理解了群众的心情,这大理寺可是邑朝专门处理大案迷案的中央刑侦机构,但凡有各地府衙处理不了的案子就会递交上来由大理寺接手,没有到了大理寺还破不了的案,这凶手看来是倒大霉了。

那妇人吩咐车夫和小厮将尸体搬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才哭哭啼啼过来找傅修谨一行人。

姚姝从她和傅修谨的对话中得知妇人叫郭氏是死者的正妻,死者叫曹鸿发,家中小有积蓄是个酒楼老板。平日里也没什么仇人,毕竟开酒楼的,都希望和和气气赚钱。

“大人,不是我质疑大理寺的仵作,是我家老爷真不可能是一日前就死了,昨儿中午人都还在书房看账册呢,总不能活见鬼了吧。”,郭氏哭得发抖,眼神还一直往姚姝身上飘,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模样。

傅修谨从下了马车开始就一直沉着脸,见郭氏怀疑姚姝判断错误,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曹夫人是质疑大理寺仵作的能力?”

姚姝内心偷笑,赵少柏把她拉过来的时候就跟她解释过,傅修谨只是看着脸黑无情,实际上是个非常护短的主,现在郭氏质疑自己,无疑是踩着傅修谨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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