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你今天……”夏母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白雪受伤的脸,惊呼出声:“你的脸怎么了?和同学打架了吗?”
白雪挥开夏母伸过来的手,抿着唇向地下室走去。“你这孩子!”夏母拿着药膏追上来,心疼的给他上了药:“怎么伤成这样啊…”夏居坐在床上,垂着眼,听着夏母的念叨,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夏母上完药,又拉着他叮嘱了几句,半响后才开口。“你一会吃完饭,把水果给大小姐送去,听你爸爸说她今天等你放学,一首没等到你,看上去不太高兴。”白雪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紧紧的抓着手下的床单,神色冷漠。“咱家都是伺候她家的,他们一家子心善,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又和她是一个学校的,有什么难处不如和她说说?”夏母念叨起来:“大小姐只是脾气差了点,心是好的,你多忍着点,别惹她生气。”白雪神色越发的冷漠了,压抑的开口:“妈!”夏母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责怪的看着他。“我知道了。”白雪看着她满脸皱纹,苍老疲惫的模样,心中酸涩,火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半响后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了。”他知道了。从出生就注定的差别,他们如同云与泥。他低垂着头,眼眸中暗色翻涌。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居于人下,不甘心父母就这样卑躬屈膝一辈子。-白雪端着夏母准备好的果盘,敲响了嘉德凌的房门。嘉德凌打开门,目光在他的脸上微微停留,旋即冷着脸走入房间。白雪走入房间中,将果盘放下,不出一语的就准备离开。“白雪。”嘉德凌冷声叫住他,话语里带着不高兴:“你去哪了?”“大小姐就这么关心我?连我去了哪里都要同大小姐报备?”白雪薄唇扯了扯,心中积累的不快和压抑,在这一瞬间迸发,让他忍不住讥讽出声。他能够感觉到嘉德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白雪无所谓的低垂着头,最多就是再得罪她,被她欺辱一次而己。他己经习惯了。“抬头。”嘉德凌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声线清冷。白雪不为所动,试图继续激怒她,好似这样自己就可以平衡心里的古怪情绪。“大小姐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她眉心一拧,捏住他的下巴,强硬的令他抬起了头。这还是这几天来他们头一次有肢体接触,鼻尖有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白雪垂着眼没有看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浑身紧绷,等待着她的怒火。“疼不疼?”意料中的欺辱和愤怒并未到来,他的脸上触感微凉温软,他怔愣的抬起头,紧握的手不自觉放松了些许。嘉德凌离他不过一步半的距离,正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他脸上的伤口。那双向来清冷孤高的眼眸中似是有几分疼惜之色。她在问他疼不疼。“怎么回事?”嘉德凌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动作不自觉的更柔和了几分。不愧是有主神灵魂碎片的人,这双眼睛和她记忆中的那双越发的相像了。她的目光太过温柔,让白雪心尖一颤,随即涌上了一股火气。说到底今天那些人欺负他,就是因为他和高高在上的校园女神嘉德凌走的近了一些。她是那个害他被欺凌的源头,却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人。多讽刺。哪怕白雪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在嘉德凌身上,可他心中的自卑压抑的情感又急需一个宣泄口,让他妄图以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她。好似只有将恶毒落在她身上,他才能在她面前真真正正的挺起背脊。可以继续桀骜不羁的同她对峙,可以心安理得的报复她。“我疼不疼…和你有什么关系?”白雪哑声开口,仍是难掩嘲讽之意。她察觉到他话里的讽刺,皱眉问他:“你在生气?”白雪不答。嘉德凌眉头皱的更紧了,定定的看了他半响,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两人僵持了一会,嘉德凌回身走入房间里面,冷声开口:“站在这别动。”她没有去多久,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就拿着东西出来了。低垂着头的白雪看见映入眼帘的膏药,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嘉德凌被他看的不自在,别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着红,态度却依旧强硬。“我可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如果因为受伤没办法给我讲题的话,会影响我学习进度。”他迟迟没有接过去,嘉德凌有些恼了,将膏药一把塞入他手中,声音冷下来,一贯的命令式口吻:“回去就擦,好好养伤,我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