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爷想吃糯米糍
纳兰本来就不喜欢这里,又听顾菡真说喝了这东西就能走,不等陈羽书说话,自己抢过酒坛子就灌了一口。一时间辛辣充斥了各个感官,纳兰没有喝过酒,这下整个人呆住,辣的眼泪都出来了。顾菡真等人乐得哈哈大笑,各种难堪的话都说了出来,陈羽书先抱着纳兰在一边坐好,随后自己就过去掀了他们的桌案,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除了顾菡真,都结结实实地吃了顿拳头。世家子弟,不过是几个被富养的酒囊饭袋,这下都只会捂着疼哭喊。顾菡真自然愤怒:“陈羽书,你竟然敢在后宫里打人!”“那你去告诉父王吧,”陈羽书淡淡开口:“今天太傅来宫里讲学,讲的是兵法,我不介意让父王知道你不仅没去,而且还在大白天地喝得昏天黑地。”顾菡真踹了一脚翻倒的桌案:“你威胁我?”陈羽书担忧地看了看身后的纳兰:“太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我不要互相为难,何来威胁一说?”说完,他过去背起纳兰往回走了。其实刚才的确很是冒险,太傅时常告诉他,既然眼下时机对他不利,就更要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但是,偏偏事情涉及到纳兰,任何训诫都变得可有可无。纳兰小脸红红的,像是喝醉了,陈羽书叫了他几声,听见他轻声哼哼,便放心不少。“景哥哥……”纳兰开始说醉话。“怎么了?”陈羽书小心地背着,纳兰很轻,背在背上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我娘亲说,景哥哥的母妃不在了,景哥哥会不会很孤单?”“……”“我娘亲还说,以后要我娶一个像景哥哥对我一样好的姑娘……”陈羽书闷闷开口:“你才多大,娶什么姑娘。”纳兰把头埋在陈羽书肩窝,点了点头:“我不想娶姑娘,我想娶景哥哥,这样景哥哥也有娘亲了,景哥哥就不孤单了。”陈羽书笑着不说话,但觉得今天天气似乎很好。深秋的日子,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落下,回去的路被铺得金黄,陈羽书小心得背着纳兰,每一个脚印都争取踩的踏实安稳。“我喜欢景哥哥。”脚步顿住,陈羽书问:“纳兰,你说什么?”“我喜欢景哥哥。”陈羽书这下终于绷不住笑,他侧头去看纳兰却:“我也……”“哇。”纳兰吐了他一身。两人回到宫殿,宫人们备了热水伺候两人冲洗。陈羽书挥手让人都退下,先是帮纳兰脱了衣服,擦身子。擦到一半,纳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惊恐地看着自己坦荡荡地趴在浴桶里,然后看见眼前的人是陈羽书,便又心安理得地继续闭眼睡去。之后陈羽书抱着睡熟的纳兰,找到正在开心地和其他命妇嗑瓜子儿的丞相夫人,将纳兰递给丞相夫人:“纳兰太瘦了,丞相夫人让他多吃些吧。”……那个时候擦身子毕竟太年少,只是为了帮助纳兰醒酒,但时过境迁,大家都己是成熟的少年郎,这就让陈羽书有些难耐。纳兰的长发湿淋淋得搭在肩后,他的皮肤还是很白,腰身依旧纤细,不盈一握,再加上此刻烟雾迷蒙,让纳兰看起来更是多了一份诱惑……他仓皇地穿了衣服,不顾众人诧异,到院里泼了一桶凉水才稍微冷静下来。可是当他准备回房时,却看见纳兰拿着给他的小瓷瓶出来,好心提醒他:“景哥哥,你的东西掉地上了。”一边的下人看过去,顿时露出了昨夜那样意味深长的笑。陈羽书有些心塞。第二天得知两个浴桶的事情,域王爷笑得差点摔进一笼寿桃里,他拍着陈羽书的背,笑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我的小纳兰,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纳兰躲在一边,看着疯魔的域王爷,担忧地问一边的阿朹:“你说,这域王爷是不是被爹爹的生辰逼疯了?还有,我一首觉得,爹爹那么年轻,皇上干什么要做那么多寿桃?”阿朹不敢随意评价贵族,只缩了缩肩膀,说了个“有”字,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鬓角,就笑着跑开了。纳兰也笑,阿朹这么做,不就是说这些贵族有“病”吗?笑过之后,纳兰又开始思考自己算不算贵族,然后他气冲冲地找阿朹决斗去了。初三转眼就到,陈羽书这两天和着几乎没怎么闭眼。两人忙起来,纳兰又开始无聊,他有时候会去前院看他们忙活。不过陈羽书似乎不太乐意纳兰去,后来告诉纳兰:“你家景哥哥得了种一看纳兰就脑子抽抽的病,上次准备甜点的单子,他也不管预订的是谁,就把皇上订的糯米糍给划掉了,说什么纳兰不爱吃粘牙的东西。”纳兰愣了愣,然后点头:“对啊,我是不爱吃。”扶额,敢情这两人都是听别人说话不抓重点的吗?竟然如此,纳兰也懂得不该打扰陈羽书和准备,偶尔无聊了才偷偷躲着二人过去。在一边上下跑动,陈羽书趴在石桌上打盹……可以的,这很二爷。也不知道这么趴着会不会着凉,纳兰想了想,让人去取了披风给陈羽书盖上。也不知道二爷醒来之后,知道自己发现他偷懒,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纳兰笑。夜里纳兰己经快要睡着,突然觉得脸上一凉,似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他慢慢睁眼,看到二爷红着脸,堪堪地收回手。“景哥哥回来了。”“吵醒你了?”陈羽书脱衣上床。纳兰看着陈羽书眉宇间的疲乏,想着白天他躲懒都如此,不禁想问怎么样了。陈羽书让人熄了蜡烛:“快些睡吧,明儿初三,会更忙。”“景哥哥,”纳兰侧过头,看见陈羽书己经闭了眼睛:“辛苦啦。”“今天,阿域告诉我,披风是你帮我盖的?”纳兰控制不住笑出声来,正要开口取笑,不想陈羽书又说:“谢谢,不过这两天有些头疼,我一时竟没察觉你来了。”……好吧,二爷不按套路出牌,纳兰这半个月也己经快习惯了。“头疼?”陈羽书认真地点头:“想来是着了凉,不过今天忙活阵子,出了身汗,感觉好多了。而且,应该不会传染你。”“着凉?”纳兰忙把小被子往二爷身上推了推,二爷一笑,坦然受了:“好好的,为什么着凉?”二爷不答反问:“你猜?”便是在黑夜里,纳兰似乎也看见了二爷的笑,是那种轻轻一勾唇的笑,纳兰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不苟言笑的二爷笑起来,这么迷人又骚包。“我干的?”陈羽书不露痕迹痕迹地把被子推过去:“我不怪你。”纳兰想着难道真是自己睡觉太不老实?心里不免愧疚,想着还是说实话:“其实今天,我只是看到你睡觉,想着若是给你盖个披风你就会知道我发现你偷懒了,我也好借此抓你的小辫子……”“嗯。”二爷听起来,不仅不生气,心情似乎还不错。纳兰就更加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其实披风也不是我盖的,我提前回来了,披风应该是阿朹帮景哥哥……”纳兰能感觉到二爷身体又一僵。二爷此刻呼吸有点停滞,难怪今天他拿着披风问时,思考许久了,才憋着笑告诉他是纳兰亲自盖上的,还说什么动作温柔,神色担忧……敢情温柔担忧的都是那个喜欢动不动就剔牙的阿朹?难怪说那披风有股子怪味,一开始以为是纳兰的,便是什么也都受得了;可现在,想着自己还叮嘱下人替自己仔细收好,二爷此刻有些难受。这厢纳兰却是在思考其他,其实自己的床不小,躺西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二爷到了这里,他一动就会碰到二爷的……肉体?!“景哥哥,”纳兰也不管二爷有没有僵,问:“你觉不觉得,我们靠的太近了?”陈羽书:“嗯。”“那我们要不要隔开一点?”“不要。”“为什么?”“我冷。”既然二爷都这么说了,纳兰便又规规矩矩躺好,不一会儿感到腰间多了一条手臂:“二爷……”“我冷。”纳兰犯了困,想着二爷若是喜欢抱那就抱着吧,反正……感觉还不错?纳兰的腰软软的,陈羽书想起了今天给他看的糯米糍,嗯,虽说纳兰不爱吃,但是他倒是想试一试……天还未亮,纳兰府便炸响了鞭炮。各种阶品的官员陆续到府,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都躲不开陪客人的礼数,只得引着众人去大厅喝茶。丞相大人笑笑:“今天既是我的生辰,那听我一句,咱们今天不谈政事,且尽心一乐,也算不辜负了皇上的圣恩。”纳兰跟着丞相夫人走了一圈,趁着她们女人嗑瓜子儿聊八卦的时候,偷偷从一边溜了出来。他在外面晃了一会儿,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他回头一看,笑:“景哥哥。”陈羽书拉着他走到一边,问:“你怎么偷偷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