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溪被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咬着唇瞪着他。
在病房门口站了几秒后,他刚转身就看到徐闻溪又拔了针头从病床上下来。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你又想干什么?”
徐闻溪脚步一顿,抬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右手一抬将尖锐的针头抵在脖子上。
被针扎过的手背还在往外冒血,她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眸却坚定明亮。
“我要离开医院!”
“非去不可?”傅湛与抿紧唇,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人。
“对!”
她现在就要立刻离开这里,她已经昏迷两天,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还有她的爸妈生死不明……
捏着针头的指尖因用力有些泛白,针头还在向脖子上的脉搏逼近。
“你若是再挡着我的路,我就死给你看!”
眼看着针头马上扎进她脖子,傅湛与冷着脸,嗓音低沉:“你非要去,我也不拦着。但到了现场,你必须听我的。”
顿了顿,他眼眸一眯,威胁道:“如果你不听,那就别去。”
徐闻溪心里百般不愿让他跟着一块去,更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但不让他跟着去,不假装应承他的话,恐怕今天她连病房都出不去。
思忖几秒后,她把抵在脖子上的针头移开几公分:“行。”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徐家十米外的空地上。
徐闻溪扶着车门下车,乌黑的眼眸在这一刻泛起泪光升起了雾气。
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半个字。
萧瑟的秋风迎面吹来,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
现在明明才是下午两点多,可天空却阴沉得像是随时能塌下来将她埋没。
徐闻溪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脚步生硬且沉重的往前走去。
徐家大门外,拉了一道又一道警戒线,数十几名警察在外值守。
旁边停了几辆警车,周围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还有前来蹭热度的网红主播和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想起院子里躺着的尸体,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就连心脏也被捏作一团,闷得她喘不上气。
她踉踉跄跄的朝前跑去。
记者看到她要冲过来,还没靠近就被傅湛与的保镖给拦住。
到了警戒线前,徐闻溪向警察告知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警察拦住她:“这是案发现场您不能进去。”
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警察陆陆续续的从院子里抬出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徐闻溪的眼泪再也绷不住的夺眶而出。
“求你们让我进去看看!”
这时一只大手握住她手臂,她抬头对上男人清冷的目光。
“听话。”
“他们能不能别拦着我?我就想进去看看!”
徐闻溪冲着他嘶吼,企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傅湛与抓着她的力道也愈加增大,徐闻溪不停对他捶打脚踢,饶是如此,傅湛与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看到又有尸体从大门里抬出来,徐闻溪呼吸一滞,她看到担架上垂下的手上戴着一支翡翠玉镯。
……那是,她妈妈!
“这玉镯你喜欢吗?”十九岁的徐闻溪乖巧得像只小猫依偎在徐夫人怀里。
女人眉眼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喜欢,我们家溪溪送的,我都喜欢。”
“妈——”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闪而过,徐闻溪像是被人推下冰窖,她再也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嘶吼,眼泪像是洪水猛兽倾泻而出。
傅湛与紧紧搂着她,直到警察将尸体抬上车,怀里的女人才终于安静。
“跟我回去!”
他脸色阴沉的拉着徐闻溪离开,徐闻溪忽的甩开他的手,男人回头看她。
她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我连我爸妈最后一眼也没见到,你满意了么?”
为什么要拦着她?
如果刚才不是她拦着,她还能冲进去最后看她母亲最后一眼。
傅湛与喉咙一动,却没说出半个字。
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嘎嘎嘎的叫声,令人心慌。
徐闻溪收回视线,从他面前走过。
“你留在这里。”
吩咐完程昊,他提步上车。
瞧见他上车了,徐闻溪立即停止哭泣,她别过脸往窗外看去。
这时,男人将纸巾递到她面前:“把眼泪擦擦。”
徐闻溪无动于衷,傅湛与把拿着纸巾的手抽回,他低垂着眉眼整理袖口。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案发现场的确不是能让你随便进去的地方,我已经派程昊留在现场,一旦查到什么,他也会第一时间告知。”
“你为什么会救我?”这附近就他们一户人家。
傅湛与住在城北,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