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把头侧到一边,紧闭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滴在床单上。
宁亦沉着脸没有再继续,从初柒身子起来,拿来薄被给她盖着,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
他无声无息地离开房间。
直到关门声响起。
初柒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抱着被子侧身蜷缩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
良久,她才平复恐慌的心情,擦掉脸颊的泪,从床上爬起来。
她捡起衣物穿上,心有余悸,手还在发抖。
认识宁亦至今已有20年。
宁亦是她的信仰、她的偶像、也是她暗恋了十年的男人。
可宁亦喜欢她堂姐,要结婚的人也是她堂姐凌若雅。
一年前那场意外,她被迫替婚了。
婚后,宁亦消失了整整一年。
现在宁亦回来了,却想要睡她!
这是为什么?
这一晚,初柒辗转难眠。
——
翌日。
晨曦推开薄雾,大地洒上一层橘黄色的阳光,清风徐来,春暖花开。
初柒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梳洗打扮,准备去上班。
她出了客厅,望向阳台的一瞬,吓得心脏抽颤,拘束不安地站着一动不动。
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落在男人健硕挺拔的身体上。
他穿着白衬衫黑裤,沐着阳光,宽厚的背影矜贵清冷。
明明是温暖的四月,却因为他的存在而感觉屋里镀了一层冰霜,寒气逼人。
初柒紧张地润了润嗓子,柔声打招呼,“亦哥,早上好。”
闻声,宁亦转身。
对视上男人犹如星辰大海般好看的双眸时,初柒感觉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脑海里浮现昨晚上的画面,一阵滚烫席卷而来,蔓延她全身肌肤,脸红耳赤。
暧昧不清的尴尬在初柒心头蔓延。
宁亦却是冰冷坦然,低沉磁哑的声音极致好听,“早!”
初柒紧张得指尖在微颤,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
宁亦是那种俊美到让人窒息的清冷长相,五官精致绝伦,气质矜贵高雅。
不苟言笑,孤冷淡漠。
初柒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小声问,“亦哥,你昨晚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脸蛋不自主地发烫,泛起一片红晕。
宁亦显得异常平静,“我昨晚醉了,全断片。”
“嗯!”初柒应了一声,心里顿感失落。
初柒啊!初柒!
在想什么呢?
他只是单纯的喝醉酒,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生理需求而已。
清醒点吧,他爱的女人是凌若雅。
初柒正晃神想着时,宁亦磁性好听的声音传来,“离婚协议书我签字了。”
初柒心尖微微一颤,紧张地抬头望向他。
离婚是必然的结果,可听到他说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刹那,心房深处还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席卷而来。
初柒走到茶几前,拿起桌面的离婚协议书。
上面早已有她的名字,只是宁亦的签字迟来了一年。
她手心泛着薄薄的汗气,心里五味杂陈,很是不舍,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初柒指尖微颤,强忍着心房密集的疼痛感,杏眸湿漉漉的,故作平静地挤出微笑,“那我今天就搬走吧。”
想当初,因为宁亦长期不在国内,还把密码告诉她,让她搬过来住。
她从小就想逃离养父的家庭,正好她实习的医院就在附近,就以方便上班为由住进来。
这一住,便是一年。
如今宁亦回来,婚也要离了,她是时候离开了。
蓦地,一阵酸楚涌上心房,初柒心里隐隐作痛。
宁亦说:“我住药研所,很少回来,你继续住在这里吧。”
初柒抬头的瞬间,宁亦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
男人强大的气场笼罩而来,紧紧地包围着她,让她呼吸变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宁亦从她手中抽走离婚协议书,“协议书我来提交吧。”
或许,宁亦比她更着急离婚呢。
初柒感伤道:“去领离婚证那天,你告诉我吧。”
宁亦应声:“嗯。”
说完,他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准备出门。
他应该是回药研所上班吧?
初柒带着一丝期待:“你是回药研所吗?能不能载我一程?”
她上班的医院是宁亦回药研所的必经之路。
载她应该会顺路。
宁亦拿出手机看时间,“那我先送你去上班。”
初柒看出他时间的紧迫感,问:“你还有急事是吗?”
宁亦温声说:“若雅进了医院。”
原来,他是急着去见凌若雅?
初柒一阵酸涩暗涌,强行挤出僵硬的微笑,故作无所谓:“你不用送我了,你去见堂姐比较重要。”
“我忘了拿东西,你先走吧。”初柒随便找个借口,快速转身冲回房间。
望着初柒的背影,宁亦微怔,眸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初柒关上房门的一瞬,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她背靠门板,仰头望着房顶天花,视线模糊了,脸蛋凉嗖嗖的,胸口闷痛,呼吸堵着难受。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
指腹湿透了
该死的,是泪!
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宁亦喜欢凌若雅,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有什么好哭的?
初柒用力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安慰着自己。
初柒!
离了婚,就会好起来。
离了婚,一定能放下他。
再忍忍吧,以后就没这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