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初柒再也没见过宁亦。
一个月后,春暖花开。
清晨,初柒如常来到医院上班。
医生办公室里,她刚穿上白大褂,儿科主任拎着早餐走来,笑容可掬:“早啊,初柒!”
初柒礼貌打招呼,“主任早上好。”
主任憨笑:“恭喜恭喜,你终于转正了。”
初柒激动万分:“是真的吗?”
“嗯。”主任点点头,把早餐放在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下。
办公室里的其它医生都一一送上祝贺。
成为一名出色的儿科医生是初柒这辈子的梦想。
实现这个梦想,她就离宁亦更近一点点。
初柒心花怒放,激动的心难以言喻。
此时,一道中年妇女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初柒,你给我滚出来。”
初柒听到婶婶的声音,紧张地走向门口。
科室里的医生被这暴躁如雷的声音吓得站起来。
初柒还没出门,一个微胖的妇女冲进来,脸色暗沉,面目狰狞,上来直接一个大巴掌甩到初柒脸蛋上。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得初柒脸蛋火辣辣的疼痛,耳朵嗡嗡嗡作响。
她捂着生疼生疼的脸颊愣住了。
科室里的医生都吓得倒抽一口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反应不过来。
初柒的脸颊红肿热痛,这是上班的地方,她隐忍不发。
“养你不如养条狗,你这个白眼狼。”刘兰怒不可遏地瞪着初柒,涂着猩红甲片的手指怼着她脑门怒骂。
这时,又冲进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女子。
她像是追了很长一段路,柔弱的身子看似疲惫,脸色微微泛白,快速扯住刘兰的手臂,气恼道:“妈,你为什么要打妹妹?都说了这件事不用你管,这不是妹妹的错,为什么要迁怒妹妹?”
初柒缓缓抬眸,看到堂姐凌若雅。
又来一个?
她心里更是堵得慌。
众人看是初柒的家属,并没有上前阻止。
初柒吞下这口恶气,淡淡开口:“婶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里是医院。”
刘兰双手叉腰,怒目圆瞪:“敢抢你堂姐的老公这么不要脸,还怕让人知道吗?”
刘兰蛮横道:“我今天就让你们医院的领导来评评理,看看你这个白眼狼是怎么对待你养父一家人的。”
刘兰再走进办公室中庭,对着主任和各位医生说:“你们儿科的这个初柒医生就是头白眼狼,若不是我们凌家从人贩子手里把她救下来,她刚出生就死在人贩子手里了。我们全家把她当宝一样养了24年,好吃好喝供养着她,给钱她念书。”
“她倒是好,抢她堂姐的老公,霸占一年也不肯离婚,她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凌家的养育之恩的?”
医生们面面相觑。
凌若雅黯然神伤,委屈又可怜的模样擦了擦眼泪,显得楚楚可怜。
刘兰倒回初柒身侧,双手叉腰,“我告诉你,初柒。你是我们凌家的童养媳,你以后是要嫁给你堂哥的。”
所有医生震惊,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童养媳,不怕违法吗?
凌若雅用力地眨出泪光,略显无奈地上前拉住母亲,声音带着哭腔:“妈,求你不要再闹了,再闹妹妹的工作都不保了。”
初柒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血液凝固似的,一阵阵酸楚涌入心脏,难受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从小就在凌家做牛做马,没穿过新衣服,没吃过好东西,连零花钱都没有,过年压岁钱还要上交。
她只有干不完的家务和照顾有智商障碍的堂哥,放假还要到凌家的工厂当童工,甚至从小到大都被被凌家所有人灌输童养媳的迂腐观念来精神控制她。
说得好听供她上学,那是义务教育。
她念大学的钱是好心人资助的。
至于替嫁,是因为堂姐在婚礼当天突然失踪了,她是被逼着顶替的,只是没想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被请到婚礼现场。
当场办理了结婚证。
她何来抢?
逼她替婚的是这些人,现在逼她离婚的还是这些人。
到头来,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是有苦说不出。
初柒眸光泛红,隐忍着转身对主任说:“主任,我今天想请一天假。”
“好,去吧。”主任尴尬不已。
刘兰扯住初柒的手臂,怒吼:“请什么假?你今天就当着你同事和领导的面告诉我,什么时候去离婚?”
初柒深呼吸一口气,挣扎着刘兰的拉扯,近乎崩溃:“求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