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些人埋汰自己就算了,怎么还当众开车呢!
她偷偷瞟了眼萧津羽,只见他坐如钟,丝毫不受影响。
她想起了大婚之日他撇下自己离开的事,莫非他这一世不近女色了?
“夫君……”她嗲嗲的唤了两声,手指攀在他的衣服上,娇羞极了。
萧津羽依然不为所动。
“夫君啊,你在军中经常锻炼吧,那身材也不差吧?”
说着,她手指便顺进了衣裳里,却被另一只手阻止了。
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萧津羽的手上长了厚厚的茧子,可这茧触在手上时却不令姜妗反感,反而多了几丝耐人寻味的猎奇感。
萧津羽勾唇:“王妃又是打探又是上手的,莫非是贪图本王的美色?”
姜妗被他的话吓的咳红了脸:“王爷说笑了,作为你的妻子自然要了解清楚您的一切了,这样才好替王爷分忧解难啊。”
萧津羽捉住她滑如泥鳅的手,“恐怕,是别有目的吧?”
“王爷说的什么话,臣妾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哪来什么阴谋诡计。”
萧津羽冷哼。
他才不会信,这女人屡次三番对自己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定是妄图接近兵符。
姜妗娇滴滴道:“王爷,臣妾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下您一人。臣妾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可别辜负了臣妾啊!”
这些话都是她过去在话本子上瞧见的,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萧津羽冷笑:“王妃对本王还真是情深义重!”
什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一定是试图取得他的信任接近兵符。
姜妗又将手伸进了衣领里,不出所料,萧津羽又捏住了她的手。
“没想到王妃是如此的急不可耐。”
“这不是夫妻的正常操作吗?”
“王妃撒谎从来都不眨眼睛的。”
姜妗怒了,她叉腰道:“不过是看一眼,王爷有必要藏着掖着吗,还污蔑我别有所图,小气!”
萧津羽挑眉:“王妃说对了,本王就是小气。”
萧津羽!!!
姜妗往嘴里猛塞几瓣橘子,嘴里鼓鼓囊囊的,还发出了龇牙的声音。
“王妃,您要不喝口水降降火?”秋水端着水,眼巴巴的看着她。
从回府到现在,她家王妃已经吃了无数个橘子,吹眉瞪眼好一会儿了。
姜妗接过杯子,又想到了萧津羽那副欠揍的模样,恨不得将这杯子捏碎了!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你心服口服的叫我娘子!”
杯子被狠狠地掷在桌上,茶水也跟着扬起,秋水下意识后退,惊慌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而她家王妃,横眉怒目,像是要同人打架。等她再眨眼,姜妗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桃儿现在何处?”
“奴婢将她放在后厨帮忙了。”
姜妗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给我洗些荔枝过来。”
“是。”
她长舒一口气,只有荔枝才能平了现在的怒气。
没半响,秋水急匆匆的回来了。
秋水欲言又止:“王妃……荔枝树它……”
“怎么了?”
犹豫再三,秋水干脆利落道:“荔枝树被王爷砍了!”
砍了!!!
姜妗站起来,接踵而来的气愤和难过交杂在一起。
秋水说荔枝树被砍了?萧津羽砍的!
她风风火火的就跑去了书房,而那位罪魁祸首正指挥着下人埋土呢。
“萧津羽!”她叫他,而此时他心情很不错,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看见姜妗,他招呼道:“王妃也来了?本王打算在这种上些花,你喜欢什么,本王让他们也一并种了。”
她并没仔细听他说的话,什么花啊草啊的她根本不在乎,她要的只是那株荔枝树。
“萧津羽你故意的是不是?”
“本王故意什么了?”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吃荔枝,明知道我隔三差五就来给荔枝树浇水,你明知道我很喜欢它的啊……你就是要砍了它,它是招你惹你了!”
萧津羽眸色暗沉,不耐烦的问:“说完了吗?”
“没完!”姜妗两眼含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荔枝树碍着你什么了,它长这么高容易吗?”
它是上辈子的联系啊,怎么能说砍就砍呢……
“看清楚了,这是肃清王府,区区一株荔枝树,本王想砍便砍!”
“萧津羽你**!”
“本王不仅要砍了它,从此以后王府不许出现任何有关荔枝的一切!”
“啪”的一声,把萧津羽打傻了,下人们也看傻了。
这可是杀人如麻的肃清王啊,他竟然被王妃掌掴了!!!
姜妗昂着头,眼眶里泪珠在转,她咬唇望着他,浑身颤栗。
这双眼里和往日不同,没了那些稀奇古怪的讨好和谄媚,有的只是绝望与悲愤。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萧津羽怒视。
“我当然知道!”
她怎么能告诉他这树是他亲自种的,是见证他爱她的证明。
这个傻子啊,砍了亲手种的荔枝树。
难道,上一世自己辜负了他,所以这一世便是偿还他么……
“姜妗,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为何这么喜欢荔枝树,为何要嫁入王府,你那些小心思本王一清二楚!”
“什么母妃喜欢,什么倾心本王,都是你的借口吧!”
他命孤雁查过,姜妗之所以对萧鹤念念不忘,全然因为萧鹤幼年救过她他们相遇的地方便有一株荔枝树。
“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抱着目的嫁入王府的吗?”
“你认为本王会信你是因为仰慕?”
肃清王在外的名声他自己也知道,更知道别人为何惧怕自己,这城中女子就没有一个敢嫁给他的。
姜妗若说她因为仰慕,他是打死也不信。
“若是我说,我不是仰慕,是爱呢?”她身子发颤,不甘心的看着他。
他心中一怔,冷眸惊起。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他从未听过这个词,也不曾有人说过。
他没说话,姜妗的心便凉了半截。
这次,她不再叫他夫君,也不说萧津羽三字,而是规规矩矩的作揖。
“王爷,是臣妾不知轻重,日后您想砍什么树便砍什么树,臣妾告退。”
烈日灼灼,书房外站立的萧津羽狠狠踹了脚下的土,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