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侧随风飘荡着的布帛上写着“买仙仆,十株昆仑火莲”。
昭婳一瘸一拐的开始跳着舞,比起昨日,她的舞蹈动作更加歪斜。
不少路过的仙魔都围在戏台前,对着她指指点点。
“长成这样也配得到一千年修为,一株火莲吾都嫌多,她是不是疯了?”
昭婳充耳不闻。
不知跳了多久,看热闹的仙魔觉得无趣,逐渐散去。
昭婳在台上,忽然感觉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炙热。
她望过去,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从火光中冲出来,挥起健硕的手臂重重的扇了昭婳一巴掌。
“昭婳,我凤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昭婳背脊一僵,捂着脸抬头看去,父亲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还是一样威严,只是看起来比五百年前憔悴了许多。
随即她便触及到了昭父目光中的怨恨,顿觉刺目。
往日的父亲的慈爱再也寻不见分毫,昭婳的脸颊滚烫,忍不住眼眶泛红。
“爹……”
“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简直是我凤族的耻辱,我今天就收回你身上的凤族印记!至此,你真真正正和凤族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说完,昭父的掌心便对着她。
昭婳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
疼,浑身都疼……
仿佛有一把刀,将她的血肉一瓣瓣切开来,撕心裂肺的疼。
昭父收回手,昭婳便虚弱的跌倒在地上,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昭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昭婳深深的注视着昭父离开的背影,只在自己心里说:“爹爹,今后保重。”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称呼他为爹爹了。
确定看不到昭父的身影后,昭婳收回视线,却瞥到人群中离渊那颀长的身姿。
他幽深的黑眸紧盯着自己,显然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早该如此。”
昭婳只觉他话中有话,她撑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殿下……”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力量固定在原地,一个肥硕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说你想要十株昆仑火莲,虽然脸毁了,但身材还不错,只要你肯陪我,我给你如何?”
紧接着,一个老男人搂上了昭婳的肩膀。
昭婳脸色一白,想要挣扎,可男人却更加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昭婳浑身颤抖着,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袖口。
男人苍老的手却搂得更紧:“天界太子,你看这仙仆还玩欲情故纵。”
离渊看了过来。
昭婳对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神情满是哀求。
谁知,离渊双手负在身后,残忍开口。
“昭婳,好不容易有人肯搭救你,难不成你还要拒绝,恐怕眼下也只有三长老才能出得起十株火莲,你想清楚!”
昭婳呼吸一紧,渺茫的祈盼碎裂成渣。
离渊说得对,不是谁都能出得起这个价的,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摆脱折磨。
娘亲临死前一遍遍的叮嘱回荡在昭婳脑海中。
她攥紧了手,嗓音沙哑:“好。”
对此刻的昭婳而言,只要能得到自由,只要能活命,其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她不再看离渊,跟着魔族三长老昆峰一起进了仙客来的包房。
离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深沉眸色涌上一缕复杂神色。
“殿下,回天宫吗?”仙侍询问。
离渊并未回答,目光落在包房门口:“去门口守着。”
“是。”
仙侍离开后,离渊便消失在原地,回到了房间。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一向清高,是不是真的敢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桌上奉来的茶凉了又凉……
只听“嘭——”的一声,离渊剑眉微蹙,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包厢门口。
只见包厢的门被狠狠的甩开,昆峰一脸晦气的从里走了出来。
“这女人比我们魔女还要狠!”
离渊走进去,只见昭婳身上的衣服被撕破,血痕从腹部开始蔓延,手上也沾满了鲜血,目光呆滞。
他神色一僵,心底紧缩了几分。
一看就知道,她方才伤到了自己的内丹。
内丹是凤族最重要的东西。
收敛神色,离渊冷声质问:“你刚才在楼下答应得如此豪爽,怎的现在又反抗得如此惨烈?”
昭婳回过神来,缓缓抬头,像傀儡般开口。
“他……骗我……”
昭婳将另一只紧握着的手缓缓张开,露出掌心盛开的昆仑火莲:“他只给了一株。”
离渊顿时黑眸一沉,周身释放着骇人的气息。
他阔步上前一把掐住昭婳的下巴。
“所以是因为他给少了?!”
“你说,要十株火莲才能放过我……”
昭婳只是呆滞的重复着着一句话。
离渊心底的怒火稍缓,扔了一颗仙药给昭婳,沉着脸走出了包房。
到了门口,他看向仙侍。
“传话给魔尊,三长老在本殿面前耍花招,让他给本殿一个满意的答复。”
敢在他的地盘骗人,不要命了!
而后,顺娘将昭婳送去了医仙馆。
顺娘告诉她,离渊给的仙药是天龙水,可以修复她的伤。
昭婳愣愣地看着手上的仙药半晌。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药?
应该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吧!
昭婳自嘲着将仙药服下,一股暖意在腹部流淌开来。
顺娘站在一边看着,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你与其伤害自己,何不直接攻击那三长老。”
昭婳仰头看着她,目光悲凉:“顺娘,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句话,让一向冷漠的顺娘也不忍起来。
经过这段时日,她对昭婳也算有所了解,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眼神纯真的女人当初真会因为争风吃醋,就将人推下诛仙台。
“你好好养伤,往后还是安分的待在这里,昆仑火莲可不容易得!”
顺娘离开,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