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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出租屋,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阮妩眼泪模糊的看着看着床上的濒临死亡的女人,手上抢救工作不停,“黛姨!别闭眼,坚持住!”

黛姨是她的养母,也是恩人。

一年前,是黛姨把孤儿的她从那个肮脏、黑暗的贫民窟里拽了出来,从此,她才有个家......

可是,妇人的手臂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黛姨?妈!”

阮妩疯了一样给死去的妇人做心脏复苏,可惜于事无补。

她又成了孤儿!

阮妩浑身冷的如坠冰窟,双目瞳孔涣散,里面残留的光正在一点点消失。

黛姨死了,她自己这幅病身子,又能苟活多久呢?

阮妩笑里含泪,强忍着悲痛,打开了黛姨最后留给她的袋子。

是一封遗书。

泛黄的纸页涂涂改改,上面数不清的泪痕。

[抱歉小妩,现在才告诉你]

[十几年前因为一次错误,我与沈家家主沈淮安有过一个女儿。]

[我本打算带着孩子独自离开,却被沈家的仇人找上,残忍的杀害了才三个月大的孩子!]

[假如她还活着,应当和你一般大的年纪。]

[我恳求你,帮帮我,代替做我真正的女儿,去沈家拿回本应属于她的那部分,也算了却我最后的心愿。]

[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原谅我的自私,可以吗......?]

阮妩读完已经泪流满面。

黛姨对她有大恩,别说去沈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完成!

遗书后附了一张照片,底下有一行小字——沈家家主沈淮安之子,沈晏戈。

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男人骨子里那种高不可攀的疏离。

永远尊贵,永远熠熠生辉。

和低到尘埃里的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阮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照片中,男人的手上戴着一个很不符合身份的戒指。

尺寸不太对,样式过于简陋,甚至说得上寒碜。

那是...她曾经送给他的信物,是那个十年前救过她命的人,也是她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

原来他叫沈晏戈——!

可是沈家,想到黛姨交代给她的事,阮妩紧攥着手骨发颤。

她会赎罪的!

 

几天后。

处理完黛姨的后事,按照黛姨临终前交代的日期,阮妩出发前往沈家。

陪同的还有一个业界知名律师,代理费极高。

但有神秘人代为支付了这笔高额的律师费。

车上,阮妩心事重重。

十几年前,黛姨和沈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最后一刻,黛姨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没有交代......

“阮小姐?”律师打断了阮妩的思考。

“想必您已经了解沈家的基本资料了吧。”

沈家在北城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

沈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沈晏戈,以绝对强势的地位和雷霆般的手段,短短时间内就让沈家再次实现跨越,成为无可争议的、上流社会金字塔的顶尖。

而他完美的外表、能力,以及单身的身份,更是引起无数千金名媛的倾慕。

与他广受青睐的名声相比,最受关注的,就是传闻他曾有一个挚爱的未婚妻——顾南音。

可惜红颜易散。

在未婚妻意外亡故后,沈爷从此变得异常冷酷、暴戾。

顾南音的名字也变成了禁词。

顾南音,阮妩默念着名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那她呢?他们曾经的的誓言都是假的吗?

一旁的律师看到阮妩瘦弱的身体,病殃殃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这样的女孩儿进了沈家大门,恐怕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律师十分清楚沈家的手段,于心不忍。

“阮小姐,马上就到沈家大宅了,恕我直言,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必要时刻,切记优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阮妩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声音里的脆弱让人心疼,“安全…什么意思?”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您近日忙于您母亲的后事,消息闭塞恐怕没有关注新闻,沈氏夫人,也就是沈晏戈先生的生母,于三日前离世,据不可靠消息......”

剩下的话律师似乎很难说出口。

阮妩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沈夫人本就因为黛女士插足婚姻而郁郁寡欢,又知道了你这个私生女的存在,一时怒极攻心,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咯吱”一声刹车。

阮妩浑浑噩噩的下了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沈宅的,脑子里不停的在循环那句“抢救无效”。

会议室,她的律师正在宣读:

“根据规定,私生子女享有婚生子女同等权利......私生子女有权分割财产!”

一段早已熟背于心的术语,律师读的心惊胆战。

如果不是“那个人”给了他一笔极高的代理费,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沈家这尊杀煞神!

律师念完后,气氛静的诡异。

只有沈家几个心腹穿着黑色西装恭敬站在一旁。

椅子上,男人阴鹜冷厉的面容让人生畏,漆黑的寒眸眼深不见底,隐约燃着一团诡异邪戾的光。

沈晏戈声音平静的可怕,散着一股渗人的偏执,“都下去。”

沈晏戈扫过去一个眼神,几名保镖训练有素,直接架起律师的胳膊往外走。

整个过程堪称胁迫,然而律师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被拖出去前,只留给了阮妩一个怜悯的眼神。

“咔嚓——”

冰冷的门锁声震的阮妩浑身一颤,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偷偷瞥见位高处男人戴的戒指,心里既期望又害怕。

他们,要相见了吗?

阮妩紧张的低垂着头,纤细嫩白的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满肚子的话想说。

然而,在她脆弱的注意到沈晏戈眼底冰冷的嫌恶时,顿时吓得鸵鸟一样缩了回去。

沈晏戈冷笑,眼里暴戾疯狂蔓延。

阮妩想要说话,突然,雪白的脖颈被死死扼住!

男人眼底鄙夷的讽刺扎的人血淋淋,“贱人,你也配进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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