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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念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寒意,他缓缓转身,瞳孔猛然放大。

身后的门上,写着三个大字。

太平间。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你骗我,你肯定是把她藏起来了!”

“她在不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濂语气冷硬,绕开他,伸手推开了那道门。

姜时念惧怕的退了一步,他不是怕这里面的死人,而是怕里面的死人,真的是傅司城。

太平间里静的可怕,仿佛稍微一点声响就会打扰了死者的安宁。

里面停着几张床,宋濂走到其中一张旁边,把手中的白色花束放在遮盖着人形的白布上。

姜时念跟在后面,指着眼前盖着白布的人,声音颤抖:“你说这就是傅司城,怎么可能!”

这下面躺着的是那个死皮赖脸,无论他怎么羞辱怎么吼怎么驱赶都对他笑嘻嘻的傅司城?

是那个时时刻刻都活力十足追在他后面一声声老公老公喊着他的傅司城?

不可能!绝不可能!

宋濂淡淡瞥过他,将白布掀开,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姜时念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伤痛。

他想起手术的时候,旁边的手术室里说,她大出血,她没了心跳……

所以她现在,是真的没有了心跳,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

姜时念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明明之前还活蹦乱跳的!

姜时念愤然起身,抓住宋濂的衣领质问。

“只是摘除一颗肾,她为什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宋濂一把推开他:“普通人摘除一颗肾或许没什么,可她是个马上要临盆的孕妇,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为了给你一颗肾,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现在倒有脸来质问我她怎么会死!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姜时念跌在床边,无措的撑起身,看着眼前容颜安详的女人,抬手轻轻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声音染上哽咽。

“傅司城,你别逗我了,你跟他们合起伙骗我的吧,这三年我的确**,所以你就想了这个主意让我也尝尝这种滋味是不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醒过来,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不好,嗯?”

姜时念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卑微而可怜的祈求,求眼前的女人能睁开眼,能坐起来。

哪怕是坐起来狠狠打他一巴掌,他都能接受。

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捂着自己小腹上的刀口,因为他需要一颗肾,所以她不顾自己的生命,不顾那个她拼死保护的孩子,把这颗肾给了他,而她,就只能躺在这里,永远长眠。

如果活下来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是永远失去她,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狠狠抠在刀口上,血立刻流了出来,宋濂上前一把扯开他的手,“姜时念,你疯了!”

“是,我疯了,从一开始伤害她,我就疯了,疯的不可理喻,疯的让人痛恨!”

“为了让你活下去,小婷母子一尸两命,结果你还想自残?你肚子里这颗肾,是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你不好好保护着,还想把它毁了!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枉死的孩子吗!”

宋濂把颓废的姜时念提起来:“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带着她的这颗肾好好活下去,把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保护好!”

姜时念摇摇晃晃,被赶匆匆赶来的蓝家人强行带了回去。

他努力回过头,看着宋濂重新把白布盖在傅司城脸上,她的脸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失,便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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