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都在楼下和大妈们一起乘凉

一来，是探听关于王姨的信息

二来，监视王姨的动向

大妈们都是老街坊了，她们说王姨大概十五年前搬来

来的时候，就老年痴呆了

她刚来的时候，不怎么出来一个大妈神秘兮兮地和我说，住了一段时间，她才和我们坐着聊聊天，可是总是盯着我们的小孩子看

我们都猜测，她养着小鬼

另一个大妈也加入进来我进她家坐过一次，特诡异，来来***放着一首歌

地上还都是孩子的玩具，可是她哪里有老公孩子

养小鬼的人，喜欢用孩子做容器，一开始我们都不敢让她靠近孩子

几个老人越说越玄乎，我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这个王姨，真不简单

老人们口中的信息并不多，王姨搬过来十几年，也没怎么和她们交际

看来，还得我亲自了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再一次提着油和鸡蛋上门

保姆大姐接过来，熟门熟路

这一个月，我数次上门拜访，她们也慢慢放下戒心

从保姆大姐口中，我大概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王姨形象

王姨原名王春花，60 岁左右，早年孩子被拐卖了

我终于察觉到第一次来她们家拜访时的异样感觉了

那些堆放在地上的玩具，都是 20 多年前流行的

王姨没有丢掉这些玩具，想来是深爱这个孩子

为了找孩子，王姨不停在全国各地跑

她的老公早就放弃了反正只是一个女孩子，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不如再生一个男孩

王姨不肯，和丈夫打了一架，离婚了

15 年前，王姨终于放弃寻女，在这个城中村定居了

从中介市场雇了一个保姆，就是保姆大姐

雇佣关系比较愉快，一直维持下去了

这 15 年来，王姨的老年痴呆逐渐严重

保姆大姐说，王姨的症状很典型，从轻度的短期记忆力减退到丧失以往长期的记忆，再到见到陌生人会产生不安、烦躁、焦虑的情绪

你和王姨真有缘分，她平常见到陌生人都会又踢又抓，低着头发抖保姆大姐回忆，但是见到你却很平静，甚至记得你的名字

我低着头，装作羞涩地笑，不想让保姆大姐看到我眼里闪动的情绪

王春花，你当然记得我，因为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甚至我变成刽子手，也是拜你所赐啊

我和她们寒暄了一会，正准备出门，窗边的王姨突然扭过头小罗啊，留下来吃个饭吧

保姆大姐大喜小罗你看，王姨真喜欢你，不仅能记得你的名字，还能记得你的脸，难得难得

她看我的眼神如同救星一般，那种可以治好王姨的白衣天使

我勾起嘴角，我可不是什么白衣天使，是从烂泥深渊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啊

吃饭的时候，王姨呆滞地望着桌面，只机械地张嘴，吞咽着保姆大姐喂过来的饭

我清了清嗓我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吧，我叫罗明月

保姆点点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像月亮一样温柔

温柔吗我冷笑，居然有人说一个***犯、刽子手温柔

小罗你来这里找工作吗咱们这个城市不像大城市，适合年轻人的工作很少保姆大姐帮王姨擦了擦嘴角

我低头搅动着汤不是，我来找人的，找一个对我人生很重要的人

这句话引起了保姆大姐的好奇，她转过头问我家人吗还是男朋友

我抬起头，盯着她们一个扭转我人生方向的人，本来我可以读大学、当白领、拿高薪，但是拜这个人所赐，我现在只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

保姆大姐讪讪地笑

咳——咳——王姨似乎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保姆大姐连忙拿起纸巾帮王姨擦嘴角

我低下头认真吃饭

饭后，保姆大姐在厨房洗碗，王春花则呆滞地看着电视，眼神一动不动

我抓住机会叫她王春花王春花

她除了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未有反应

我关了电视机，挡在她的面前，矮下腰直视她的双眼

她的眼神毫不聚焦，似乎透过我的双眼看向了别的地方

别装了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装作老年痴呆因为你怕当年那件事泄漏，所以你装作失忆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只要你咬死不认，没有人可以定你的罪可是你千算万算，把我算漏了，你没有想过我会回来，是吧

边远小城、老年痴呆、深居简出，没有人会注意你，除了我，王春花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怎么找你的吗

我……

小罗，你们在聊什么保姆大姐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走出来

两个人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旁人

我直起身笑着回答和王姨说点有的没的，逗逗她，看看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我可是对王姨以前的经历很感兴趣啊

嗐，这有啥好想的，徒增烦恼

也是，慢慢想、慢慢来，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

小说《复仇角斗》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