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凡看她不说话,更是认定自己的猜测。
他怒火中烧,随即下了命令:“管家,送客。”
他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就是这么一个贪慕虚荣为钱不择手段的人!
白栀被赶出谢家,管家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沈小姐,你根本配不上我们少爷,死了这条心吧。
白栀呆呆地站在别墅的外,心口像被揪住了一般压抑和难受。
她的亲妹妹背叛了她,她爱的男人认为她是个坏人。
白洛凡,但愿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那样你才能心安理得的过着属于你的生活。
坐上公交,白栀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白栀下了车往医院走,直直的到了母亲的病房。
沈母今天出人意料的清醒着,见白栀过来,眼前一亮开口就问:“你妹妹呢?”
白栀坐在她身旁,低低地说道:“她有事。”
沈母神色就淡了些:“那你来干什么?
白栀注意到她话里的冷淡,却还是低着头说:“妈,沈盈盈偷了我的东西..”
沈母眉头一皱,终于抬起了眼,对白栀正眼相待。
话里话外却全是苛责:“什么偷!怎么说话的!白栀,我们家破产,你妹妹受了多少委屈,拿你点东西你就来我面前告状?”
白栀张了张嘴,看着母亲的病容,却是连指尖都泛着凉。
这时陆文彦推门而入,看到白栀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吃惊,而后说道:“沈小姐,你来得正好,跟我出来一下。”
白栀麻木站起身跟着陆文彦到了走廊,陆文彦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说道:“你母亲的医药费有人交上了,我会尽快安排手术,只是你自己的病也要抓紧了。”
白栀低低笑了一声,眼神空洞而压抑。“陆医生,我的病,不治了。”
陆文彦眉心一拧,眼前的女子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里。
好看的眉眼忧伤的让人心碎。
他沉默了一下的,刚想说些什么,这时护土喊道:“陆医生,快去902,谢总他母亲又休克过去了!”
白栀抬起头,她想起来,那天白洛凡进的就是902。
鬼使神差的,白栀跟了过去.......
病房里,白洛凡站在那里,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担忧。令人没想到的是,沈盈盈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白栀躲在拐角处,目光落在白洛凡身上,竟有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陆文彦诊断之后,和白洛凡一起站在走廊上。
白栀隐没在墙壁后,听着他们说起谢母的病情。
“谢先生,您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最多三个月,必须找到合适的肾源。”
白洛凡声音有些嘶哑:“好的,谢谢医生。”
陆文彦走后,沈盈盈的声音响起:“谢少,我相信伯母吉人自有天相。”
没有等到白洛凡的声音,白栀悄悄探头去看,从她这个角度,却看到她的亲妹妹,伸手正准备抱住看上去没有反应的男人。
白栀心里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制止他们。
可仅剩的理智让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脚步,白栀紧紧靠着墙壁,冰冷逐渐蔓延全身。此刻,她和白洛凡只不过隔着一个拐角的距离,却好似天涯海角,是此生难以到达的彼
另一边,白洛凡在无意识的靠近沈盈盈的最后一刻,偏开了头。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冷凝,但旋即缓声道:“你也陪我守了一夜,车在下面,我送你回去。”
白栀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赶紧往楼下走。
直到他们进了电梯,她才出来,在窗户边看着并肩前行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舌。
她谢心谢力为母亲的病情奔波,也努力藏起所有的不堪。
可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坏,都是她来承担?
白洛凡,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报应?
楼下,沈盈盈临上车的时候,看着转身要走的白洛凡,突然开口道:“谢少。”
白洛凡转身看她,男人沉沉的目光带给沈盈盈巨大的压力。
她一副为难的样子:“谢少,跟你接触的这几天,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有些事我想你必须知道。”
白洛凡没说话,沈盈盈眼里闪过挣扎和纠结,在白洛凡的注视下微微低下头开口:“我知道你曾经很爱姐姐,但姐姐未必爱你。跟你分手的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这句话,终于让白洛凡神色一变,他冷声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栀闭上眼,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姐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跟毕辞有来往。后来毕家出事,这事也作废,姐姐随后也打掉了孩子.....”
整整好几分钟,沈盈盈才听到白洛凡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盈盈坐上车,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白栀,让你你假装清高还要缠着白洛凡,我就帮你一把,断了这份念想!
白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可就在她站在门前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而出,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压制在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上。
白栀下意识的想要惊叫,却在看清男人的那一刻,满心的慌乱变成了骨子里泛上来的凉和惧。
毕辞!
两年前的不堪记忆铺天盖地的涌来,那年黑夜中灼热的气息,她无力的挣扎,她跌入深渊的绝望,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浮现....
“白栀,我回来了。”毕辞看着一年不见的女人,眼中燃起不受控制的贪念。
白栀下意识的用手中的钥匙狠狠往男人头上砸了一下,趁着毕辞吃痛松手的空挡飞速往楼下跑。
可男人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白栀还没跑到楼梯口,便被毕辞一把拉了回去。
男人粗暴的从她口袋里拿出钥匙,将她推进了房间里。
看着浑身带着邪佞气息的男人,白栀无措的退到沙发后,她心中止不住的颤抖:“毕辞,你又想干什么!”
毕辞嘴角微勾,步步逼近反问道:“你说呢,白栀?”
上挑的尾音,带来的是无尽的危险,白栀在那一瞬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与恶魔相对,对于毕辞的人品,她不敢恭维。可此时此刻,她根本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毕辞,你别过来了!”白栀有些崩溃的喊道。
毕辞就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的看着白栀,眼里似是怀念似是贪婪。
白栀稳了稳心神:“毕辞,沈家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不欠你什么,你放过我吧。
毕辞拧了眉,不悦的开口:“你我并不相欠,但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毕辞!当年是你仗着家世想要上门强娶我!我从未喜欢过你!
“白栀,当年是你自己答应你父亲要嫁给我。你都进了毕家的门,怎么算是强娶?”毕辞不紧不慢的开口。
白栀已经退到了窗边,她有些失控的大喊道:“当年是我爸爸以白洛凡母亲要挟我,我不得不答应。我是进了毕家,可我却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这个孩子是她不可提及的痛处,此刻说出来,依旧是心痛如绞。
白栀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毕辞看出了这一点,便不再出声**她,而是快步上前将她压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他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将白栀钳制在怀里。
他不顾白栀的挣扎,右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目光流连在女人白皙的锁骨上:“白栀,两年前的今天,我就该要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白栀想起那晚的痛楚,只觉得身上每一处都泛起难堪。
“砰!”
毕辞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看去,却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白洛凡还有谁?
“你们在干什么!”白洛凡眼里寒芒闪烁。
毕辞换了个姿态,将白栀挡在身后,正对着白洛凡。
白栀求助的看向白洛凡,却没从那人的眼里,看出丝毫救赎的意味。
两个男人之间涌动着一触即发的火星。
白洛凡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带去无言的压迫。
毕辞也是豪门大少当惯了,从来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只是,当年随意可以处置的男人,现在却成了一句话便能决定毕家前途的谢家掌权人。
毕辞退了一分:“谢少,有何贵干?”
白洛凡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冷声道:“滚出去!”
毕辞神色狰狞了一瞬,立马恢复冷静,沉着脸开口:“白洛凡,这是白栀的家,你凭什么替她做主?”
白洛凡露出一个笑,森森白牙,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这女人,前不久还在我这里要了五十万,你说,她拿什么换的?”
白栀愣住了,看着怒意凌然的男人,心里像破了个洞似的。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般难堪。而这种羞辱,却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给的。
毕辞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知道再呆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所幸放弃。
只是转身离开的背影硬是让人看出了几分阴狠。
毕辞一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见白栀脸色不对,白洛凡讽刺道:“怎么,怪我赶走了你的情郎?”
“白洛凡,你今天是特地来羞辱我的么?”白栀直直看着他,眼中似有晶莹闪烁,又转瞬消失不见。
或许是女人眼里的痛苦太过浓重,白洛凡心底微微一沉。
但他转瞬便冷笑道:“盈盈说有东西落在这里,我来帮她拿。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恶心的画面!白栀,你就这么缺男人?甚至到了人尽可夫的地步!”
白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唇几乎站不稳。
白洛凡看着这样白栀,眼里却闪过嘲讽和憎恨。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肮脏恶毒,自私寡情。我怎么会喜欢过你这种女人?”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白栀颓然的瘫软在地,怔怔的看着白洛凡扔下的那个平安扣。
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白洛凡郑重的说要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白栀慢慢的蹲下来,拾起平安扣,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她捂住胸口,眼泪无声的大颗坠落,心口那一瞬间似乎疼得呼吸都呼吸不上了。
白洛凡离开后,转头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沈盈盈正陪着谢母说话。
见他过来,起身给他让出位置,软软的喊了句:“谢少。”
白洛凡点头,看着喜笑颜开的谢母,再看向沈盈盈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暖意。
谢母说起了沈盈盈,言语间都是赞赏:“白洛凡,盈盈很不错,比之前你找的那个女人好多了。
儿子这些年唯一心仪过的女人,谢母当然知道,但她很不喜欢白栀。
白洛凡眼里闪过郁色,淡淡的说道:“您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我有分寸。”
说了一会话,谢母看上去有些疲惫,白洛凡便让她休息。
沈盈盈跟在他身后说道:“谢少,我去看看我妈妈。”
白洛凡心念一动,说道:“你母亲这几天要动手术了,一起去吧。”
医药早已到账,沈母的手术也被提上了日程。
沈盈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答应下来。关于白栀的事情,她还没跟沈母通过气,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来到沈母的病房,沈盈盈推门门而入说道:“妈,我带谢少来看您了。”
白洛凡却突然对沈盈盈说道:“你去买点水果吧,我有话想跟伯母说。”
沈盈盈心里一慌,担忧的看了一眼沈母,还是乖巧的出去了。
等她走后,白洛凡看向眼前的沈母,直截了当的问道:“当年白栀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执着的想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
沈母虽然惊诧沈盈盈怎么会和白洛凡在一起,但是从小女儿的眼里,她分明看到了恳求。
面对这样的问题,答案似乎不需要多想。
她下了决定,看着白洛凡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愧疚:“谢少,是我们没有教好娇娇,让她做出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接下来,沈母又添油加醋的说了白栀当年跟白洛凡交往的过程中,还与毕辞有染的话。
大概是母女连心,沈母和沈盈盈说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白洛凡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嗤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脚步飞快,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再次因为白栀染。上了怒意。
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从电梯出来。
白洛凡顿在了脚步。
白栀抬眼,也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白栀漂亮的眼不自觉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