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月色如钩。
一名身穿囚服,蓬头垢面的女人抓住官差衣袖谄媚祈求:
“大人,我也想伺候各位老爷们,只要给我肉吃,您怎么着都行。”
官差蹲了下来,***邪的目光似笑非笑:“你也想伺候老爷们呀?”
女人点了点头:“想,非常想,不瞒大人,小女子新婚之夜未曾圆房,至今还是……啊——“
一道凄厉惨叫划破夜空,女人遭官差猛力一脚,正中心口。
官差嫌弃啐了一口:“娘的,癞***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损色,一脸脓包,还想伺候老爷们?”
“不过……”
不知想到什么,官差摩挲着下巴,笑容***:“你那小叔子模样不错,只要你将这包药混入容亓(qí)饮食中,老子赏你鸡腿吃。”
……
疼!
姜念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哪个狗日的敢踹她?!
睁开眼,头顶上方两颗脑袋。
“醒了醒了,祖宗保佑!”一位身穿囚服,蓬头垢面的妇人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祸害遗千年,就知道她死不了,没脸没皮,举止轻浮,大哥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她!”
一位暴躁小姑娘,约莫着十来岁,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姜念疑惑,她一介遵纪守法良好公民,从不曾得罪人,小姑娘怎么骂她?
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干哑说不出话。
电石火花间,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灌入。
姜念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
妈耶,她出息了,她穿书了!
小说名叫《容妃传》,讲述容微17岁入宫到30岁成为太后,期间经历了流产,姐妹背叛,入冷宫,丧父丧兄全家流放,最终心灰意冷黑化屠龙,扶持幼帝,弟弟容亓一跃成为权臣,姐弟二人一同把持朝政的故事。
好死不死,她穿到容微进冷宫,丧父丧兄全家流放阶段。
原主姜念,冲喜嫁给容家大郎,盖头还没掀,皇帝便以容嫔大不敬为由问罪容家。
本就体弱的大郎死在狱中,容父畏罪自裁,容二郎容亓杖责一百,举家流放宁古塔。
本想嫁进容家享清福的姜念,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还要跟随容家流放,心中一万个不满。
一路上咒骂容家,殴打小姑,勾搭官差,妄图通过美色获取食物。
奈何抄家当日,原主喝了容亓递来的水,一张脸变得溃烂不堪,丑陋可怖,官差看了都想吐。
同行的官差看上了容亓,接连几次下手失败,便让原主下药。
原主记恨容亓毁容之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掺了迷药的水递给容亓,妄图将他送到官差身下,任其***。
然而,原主的一举一动皆被容亓尽收眼底。
对于自私恶毒,举止轻浮,又是仇人之女的原主,容亓下手狠辣无情,光想想原主凄惨下场,姜念忍不住脊背发凉。
啊!头疼!胸口疼!倒霉牙疼!
她什么命?比加了黄连的巧克力还苦!
穿书就穿书吧,偏偏穿到姜念身上,她怀里还揣着官差给的迷药。
嘶!眼下洗白还来得及否?
想到接下来1500里流放路,要时刻提防容亓(qí)取她小命,CPU就烧的干疼!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了活命,必须发挥精湛演技。
姜念撩了撩头发,露出那张满是脓疮的脸,看向倚靠在囚车里的人。
男人十***岁,身形消瘦,狭长的凤眼微眯着,好像没有睡醒一般,满头乌发凌乱散开,垂落肩头,灰扑扑的囚服也掩盖不住领口处雪白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或许受过杖责的缘故,皮肤略显苍白,唇色淡淡,眉宇间透着一股支离破碎的脆弱感。
果真是个妖孽,怪不得遭人惦记。
姜念收回视线,拖动着脚下镣铐移步靠近。
容亓听到动静,狭眸轻掀,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凉意:“***。”
姜念愣了愣,很快回神,她酝酿一下情绪,眼圈开始泛红:“二郎,那畜牲…那畜牲想对你图谋不轨,恐吓***给你下药,***抵死不肯,被他一脚踹在心窝处,二郎当心啊…”
说着,她捂着胸口病若西子,装模作样咳了几声。
在足智若妖的未来权臣面前,切不可妄图用谎言掩盖事实,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弥补,以她的脑子,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方能洗白抱上未来权臣大腿。
容亓敛去眸中审视,唇角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嗓音清冷如同天上月:“多谢***提醒。”
既然她想演,那就奉陪到底。
姜念没错过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看来,并未相信她说的话。
不信便不信吧,她也没打算未来权臣对她刮目相看。
来日方长,出于容家对她的愧疚,有婆母护着她,暂时死不了。
姜念正想找容夫人唠唠嗑,忽听得哐当一声,未来权臣栽倒在地。
“二郎…”刚喊出两字,姜念觉得不够亲昵,又改了口:“二弟,你怎么了?”
姜念上前两步,刚想搀扶起容亓,却被他那双蕴******的狭眸吓得后退几步。
刚刚还好好的,为何突然这么看着她?
容亓瘫软在地上,小腹燥热,头昏脑胀。
狭长的凤眼死死盯着姜念,就像暗夜里觅食的毒蛇,下一秒将人吞入腹中。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还以为她洗心革面,没想到是迷惑他的障眼法。
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姜念心头突突直跳,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刚刚还好好的,她做错了什么?
“***演技愈发精湛,不如,我送你去地下,演给大哥看如何?”
容亓呼吸急促,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抓住枷锁,温润如玉的脸带着几分狰狞,看向姜念时,带着几分嗜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