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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离镇上有差不多二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每天读书都要提早半小时出门,走路去镇上。
有时候碰上他们出门做活,在家吃早饭,都只有看一眼的份。
我爸说了,要是选择继续读书,以后就不能靠他养活。
衣服我也只能捡我妈不要的穿,好在我跟我妈体型差不多,除了看出款式老气,也没什么不妥。
听到他们的话,我低垂着头拍去身上脏兮兮的泥土,衣角被泥土染成了黄色,怎么搓都搓不掉。
[她是我的狗,这辈子都只有但奴隶的命,我叔叔说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就连她那个妈,也像个母…]
我掀了掀眼皮,带着恨看他,段然先是一愣,又像是吓着了要掩饰什么,指着我大骂。
[你看什么看,再瞪我,我就去跟叔叔说,让他打死你!]
段然恼羞成怒般,向前推了我一把。
我虽然比他高了些,但力气方面跟他相比犹如蚍蜉撼树。
脚下一个趔趄,狠狠摔坐在了地上,皮墩子传来的疼意让我眉头紧锁。
裤腰带上揣着的通知书露了个边角出来,我脸色一变,顺势倒在了地上。
[**玩意,活该叔叔想早点把你嫁出去给老头子当老婆。]
他怒上心头,口不择言,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看我的眼神越发直白。
我拉紧了衣角,捻捻指尖,才发觉手心裹满了热汗。
好在天热,他们受不了晒,骂了会儿拍拍**扭头走人。
我缓缓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段然说的对,高考一结束我爸就在给我物色“有钱”的对象了。
那天要不是我提早回了家,也不会撞上那死了老婆的鳏夫上门提亲。
也幸好那人手里没什么钱,我爸嫌弃他穷,我才得愿在家多留了段时间,熬过了高考。
我坐在山上的大樟树下欣赏最后的美景,等夕阳归于西,才站起来往家里走。
刚回家,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抽噎声,我心下一紧,快步寻着声找去。
漆黑的脏乱灶房,瘦小的女人坐在地上边择菜边悄悄抬手擦拭眼角泪痕。
见我回来,她急忙用衣袖随意在脸色擦了一把。
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放下竹篓向她走去,二话不说的按着她肩膀逼迫她抬起了头。
[他凭什么又打你?]
我死死拽着她肩膀一副恨铁不钢模样。
[妮子,你爸就是心情不好,你别跟他计较,这事是我做错了,不管他的事。”
[什么事成了他实施暴力的借口?]
我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的淤青下甚至隐隐透着血丝,瘦小的身体孱弱不已,摸着全是硌手的骨头,不见几分肉感。
而她到现在还要找理由为他开脱!
[不是的,是我没来得及煮饭,饿着你爸了,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做了饭,他也不会生气打我了。]
我一瞬瞪大了眼,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想承认她是我妈,不是嫌弃她的穿着,而是厌恶她那老旧又顽固的恶臭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