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儿看不清聂南川的脸色,但是,听到他的呼吸,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估计这事儿还真不假。水云儿立刻蹲下来,摸索着搭上了聂南川脉搏,发现他气息真的非常紊乱,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这还真是奇怪了,难道这病还真的是一阵一阵的吗?这种奇怪的病情,水云儿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遇上真的病症,水云儿自然要认真许多。人命关天,岂可儿戏?救人的事情,水云儿从来都不曾含糊过。再说了,这个可是一个大财主啊,少了他,她得少赚多少钱啊。
聂南川望着窗外明朗的月光,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道:“今晚……是月圆之夜啊。”
“你还有心情看月亮。”水云儿冷声道,“你还是留着一口气,多活几天吧。你要是不行了,我可不守着你。不过,你府里的宝贝,多少得分我一点儿。我也不要多的,不讹你,这辈子够用就行。”
聂南川低声笑了笑,呼吸声更加沉重了,声音沙哑虚弱,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你要的真不多,我老实告诉你,我瞒着我母亲,手里握了一大笔体己呢,可我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在哪儿,那地方可不好找。王府这么大,总有看不见之处。你倘若能救我,等我好了,我就全部送给你,说话算话。”
“你先别说话,”水云儿在聂南川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慢慢地呼吸,什么事情都不要想,若是心口痛或者呼吸不顺畅、肚子痛什么的,就吱一声。”
聂南川醒来的时候,正四脚朝天地地瘫在桌子上,浑身酸痛。再一看,水云儿靠着高枕,盖着香香软软的被子,睡得别提多香了。
疼,是真的疼。聂南川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这女人下手一向没个轻重,上次让她正骨,差点儿没把聂南川的胳膊给卸下来,太可怕了。他有理由相信,水云儿是故意针对他的。
“醒醒,你给我起来。”聂南川一把就捞起了水云儿,“你倒是睡的香,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天你是怎么迫害我的。让我一个病人趴在桌子上,被子都不盖,这是对待病患的态度吗?”
“你不睡桌子上,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睡桌子啊?你好意思吗?有些症状不能随便乱动的,会扩散,你知道吗?昨天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就不是小王爷,而是死王爷了。”水云儿拿出银针来,锃光瓦亮的细线,大约三寸,尾部竟然已经侵染成了墨色。
聂南川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夺过那根银针来,稍稍一用力,就断成了好几截。“你的银针,我会赔给你,一锭金子够不够?”
“够……”水云儿正要生气,眼睛都鼓起来了,听到钱,她立刻就将脸上的冰霜化成了微笑。不就是一根银针嘛,她多的是,一根银针一锭金子,折多少都没问题啊,折多少赔多少,两方都不吃亏嘛。
聂南川也不多说什么了,跟之前的嬉皮笑脸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