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柳臣归,久仰宁小姐大名。”
折扇在手中展开,柳臣归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虽然宁采惜在釉喜面前没大没小,但是在外面她一直扮演着的是温婉大方的千金小姐形象。
此刻面对此等绝色,她也只是在内心惊叹一下,接着低头听父亲训话。
“柳侍郎早有想要与咱俩结为亲家的想法,臣归在这里等了你多半天你才姗姗来迟,莫不是想要给人家个下马威?”
虽是责备,宁父语气里也满是宠爱,宁采惜羞红了脸,嗔怪父亲。
“宁尚书看来格外宠爱宁小姐,”柳臣归一双桃花眼笑弯,附和着,当真是令世间都失去了颜色。
好一个温婉如玉的美少年!
清风玉骨,身堪不折,是大兴王朝多少深闺女子的心上人!
宁采惜不知怎的想到了那个在她身上肆虐的男子,容貌怕也不是差的,只不过,她抬头再次看向柳臣归。
应该是截然相反的人吧。
“怎的?惜儿觉得柳公子如何?”宁父混觅官场多年,一双眼睛火辣,注意到自家女儿的频频侧目,想着这个姻缘怕是有好结果了。
“父亲说什么,自然是好的。”宁采惜今年也已有双十年华,却迟迟还没有出嫁,倒不是自己的眼光高,父亲心中一直没用合适的人选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出去,这不,柳臣归的人选,在父亲眼里想来是万分合适。
“在下正要说,”柳臣归顺着话茬,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宁采惜,“下月初十有踏春行,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宁小姐同游?”
“小姐!那个柳臣归,当真是个好角色!”
自从出了前堂,釉喜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儒雅之人。
察觉到自家主子没有动静,釉喜奇怪的看了眼木桌旁愣怔的宁采惜。
“小姐?!”
宁采惜被喊的回了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咋咋呼呼跨进梅园的女子抱了个结实。
“惜儿!快救我!”欧阳婳哭着脸,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便开始碎碎念,“欧阳青芜那个小人,我早晚扒了她的皮!”
欧阳家与宁家是世交,都是世代为官。欧阳家到这一辈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小姐欧阳婳是嫡出,为正室所出。而二少爷欧阳行和三小姐欧阳青芜,则都是欧阳老爷的续弦生的孩子。
欧阳婳虽和宁采惜同岁,但她母亲楚氏过世的早。欧阳老爷是个滥情的,害的欧阳婳不仅要和这两个人斗,还要数不清的姨娘侧室纠缠。
釉喜自觉的退下了,宁采惜魂不守舍的倒了杯茶:“她又怎么了?”
“那个欧阳青芜欺人太甚,一个庶出的孩子,妄想和我同等月钱,还把我从珠宝阁定制的首饰领去了,今儿我查人去领,却说什么,早就被欧阳家的小姐取走了,欧阳家除了我,还有哪个小姐……”
说了一大堆,欧阳婳察觉宁采惜没动静,忍不住晃了晃手。
“你今儿日是怎么了?”
宁采惜只想着那男子身上的淡淡的香味,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咱大兴王朝,有叫盛侥的男子吗?”
这下轮到欧阳婳神情复杂,“你连当今丞相盛侥都不知道?”
宁采惜这是真的震惊了:“盛侥就是当今丞相?!”
对于当今丞相,宁采惜倒是有所耳闻。
什么年少有为,文武双全,,,,,,连着对后辈要求极高的宁父,都对其赞不绝口。
坊间也多有传闻,说少年丞相洁身自好至今未有妻室,一心收服失地统一版图,稳筑大业。
只是,宁采惜很难将昨天的浪荡公子与朝廷才子联系到一起。
“废话,就是咱长安第一男子,深受当今圣上喜爱的盛侥啊。”欧阳婳觉得宁采惜今天奇奇怪怪的,果真是虚假姐妹,连自己受了伤都只想着男人。
“虽然他确实一表人才,可是你可莫要打他的注意!”欧阳婳皱眉,仔细叮嘱。
“为何?”宁采惜不解。
“坊间传闻,盛侥弱冠那年成状元时,颇向着太子一派,甚至还害死了皇宫里不受宠的一个皇子。”欧阳婳磕着瓜子,轻飘飘的说着陈年旧事。
宁采惜好奇,忍不住追问:“你怎么知晓的?”
欧阳婳住了嘴,出去看了看,忙将门掩上,复又坐了回来。
“父亲曾经受了恩惠,与大人议事时我偷听到的,大概也是几年前吧,细算起来,那皇子要是活着,也如你一般大了。”
宁采惜心里有个声音,迫使她追问下去。
“那皇子何名讳?”她终是开了口,内心却有些莫名的奇妙。
欧阳婳眯了眯眼,似在回忆过去:“不清楚了,似乎有个朗字。”
“沈朗。”宁采惜下意识般的。
可是说完又微微一愣。
是谁?
欧阳婳惊了:“好像就是这个,可是你怎么知道的?据说这个皇子不受帝王宠爱,连朝廷上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宁采惜也愣了,她的记忆里也似乎没有关于这位皇子的印象,因着自小体弱,她鲜少去皇家的宴席,更不用说太学这种和皇亲国戚读书的地方。
按理说应该没有机会认识的,但是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了,自然而然一般。
罢了,宁采惜想着可能是旧时听下人们八卦耳熟的,没在意。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宁采惜转移话题,吃着桌上的零嘴儿。
“哦!对了,下个月有踏春会,惜儿你会来吧?”
欧阳婳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长安里的公子哥小姐们娱乐活动甚少,不过骑马比诗射箭之类的,踏春会也是一年春天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日子里,柳臣归来邀请的也是这个聚会。
想了想,宁采惜摇头,丝毫不感兴趣:“不了,那天正好要上山拜见师傅,他最近刚从黄山那边游学回来。”
“那个老道?”欧阳婳咋舌,无趣极了。
宁采惜笑了:“莫要轻言,师傅年轻的很,只不过坊间把他神化了。”
“好吧,”欧阳婳最终还是放过了她,“不过你要是顺路,记得要来,那一群虚伪的小姐们,没了你在,可真是要狐假虎威了。”